第994章 Chapter992 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常人的灵魂会保留离体而出时的身体与样貌，除非是灵魂上遭受了创伤，不然的话肉体上的残缺并不会影响灵魂的状态。
此刻出现在卡西奥佩娅面前的却是一个形体极度扭曲的灵魂，光从外形来看更像是一团被压成一团的臃肿肉囊，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玩意儿。
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的灵魂是如何沦落成这种状态的，即便是最恶毒的灵魂诅咒也不过是让灵魂失去概念上的肢体或是剥夺感官，能把灵魂污染程到这种地步，只有那些掌握了古老邪法的灵魂亵渎者才能做得出来。
同一时间，安德莉亚也通过施展法术看到了扭曲的灵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同类的灵魂变成这副鬼样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卡西奥佩娅很快就下了定论。
“毫无疑问，这个人的灵魂遭受了严重的污染，已知的术法并不能让人类的灵魂产生这种程度的扭曲，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影响灵魂的术法来自于哪里，
目前我们尚未知晓受到污染的灵魂是否会感染扩散，我的建议是清除污染的灵魂，尽快给所有工人做一次灵魂检测，隔离出受影响的工人。”
安德莉亚点点头，在扭曲的灵魂上打出一道魔法徽记，灵魂就此消散，失去了灵魂的工人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活死人，被抬了下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样的灵魂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叫做本拉图的工人保持正常人的行动状态，但凡工人有所异常都会被隔离起来，根本没有进入施工场地的机会，更像是一种延迟性突变诅咒，
施工场地受到维达利安魔法立场的保护，隔绝一切精神探查与魔法干扰，若是不能弄清楚敌人的渗透方式，别说是这些工人，就算是我们也很可能有危险。”
卡西奥佩娅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声音压低。
“死者的灵魂都流向了同一个方向，倒像是之前就建立了某种灵魂联系，
我怀疑施术者距离这里并不算远，若是给一些人打上灵魂标记，等到施术者再次下手的时候我们就根据灵魂标记的位置能找到对方，一举拿下。”
安德莉亚思忖了一会儿，严肃地开口道。
“工人的数量可不在少数，谁也无法保证下次受影响的是谁，很是繁琐，且这件事情必须做的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你有把握？”
卡西奥佩娅微微一笑。
“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吗？至于说把握，面对这些闻所未闻的敌人，谁能有十成十的把握？”
做出决定的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操作环节，回到了工地上。
即便是有维达利安全程辅助，从零开始修建一座规格标准的军用型海克斯科技飞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工地工作了一晚上的阿古拉尔拖着疲惫的身躯，直到破晓的时候才带着当晚的报酬回到安置房中，敲响了自家房门。
听到了父亲敲门的动静，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艾莉走下床开了门，
艾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母亲，小声道。
“爸爸，我去给你热热粥……”
提心吊胆的工作了一晚上，阿古拉尔遭受了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看起来十分憔悴，回想起那些被铁锤敲碎的脑花，此刻根本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就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先睡一会儿，睡起来再说。”
说罢，阿古拉尔就躺上床，连被子也不盖就睡了过去。
眼见父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艾莉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默默地吃起了早饭。
……
一大早，换上一身便服的卡特琳娜就找到了位于以绪奥肯外城南方的任务地点，高大的红色砖墙围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院落，这里座落着一间闻名于以绪奥肯的大型医馆。
艾维塞斯医馆，由迪米鲁特·艾维塞斯所开设，秉持着悬壶济世接济穷人的理念，截止到现在医馆已经传承了整整五代，
目前医馆的主人是名为克拉维尔·艾维塞斯的医生，是一位口口相传的神医，在以绪奥肯地位非凡，并不低于人人敬仰的育恩塔尔。
因为还未到开馆的时间，医馆的大门紧紧闭着，卡特琳娜也不着急，在医馆门口晃了一圈就迅速离开，
她准备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远距离印证医馆的建筑布局是否如资料上所说的一样，观察一遍后才惊愕的发现医馆本身就建立在一处高地之上，再加上一圈不怎么正常的高墙，附近竟是找不到一处合适的观察地点。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地方果然很是可疑，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只是偶然现象。
耐着性子等到九点，医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是踩着时间点一般，十几个病人排着队陆陆续续走进医馆，卡特琳娜最后检查了一下提前准备好的预约文件，紧跟在人流之中走进医馆。
医馆之内有三栋建筑物，正对着大门的建筑物占地面积最大，是克拉维尔医生和护士们为患病者看病的地方，
靠近西面，面积仅次于主建筑的房子是克拉维尔医生的私人府邸，东面的屋子则是护士们的日常居所。
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随着队伍徐徐前行，前面的病人都顺利进入了医馆主建筑，很快就轮到了卡特琳娜。
面容和善的中年女护士阻拦在门口，眼神晦暗，声音颇为沙哑，就像是两块砂布互相摩擦一般，听起来不太舒服。
“这位小姐，如果你有提前预约克拉维尔医生的话，还请把预约文件交给我。”
卡特琳娜取出预约文件递给对方，脸上挂着踌躇的神色，仿佛真的是一个慕名而来的富家闺女。
“我听父亲说克拉维尔医生很厉害，他真的能治好我的头疼吗？”
检查过预约文件，确认无误后，中年女护士咧着嘴角，为卡特琳娜让开了道路。
“除了那些不治之症，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克拉维尔医生治不了的疾病，安达拉小姐，请进去吧，今天来治病的人并不算多，耐心一点，想必很快就能轮到小姐你的。”
女护士的表现虽十分怪异，卡特琳娜却并未表现出异色，点头示意之后，便踏步走进了医馆之内，另有一个男性护士走上前来，把卡特琳娜带到了休息室，并未给卡特琳娜擅自行动的机会。
“安达拉小姐还请在这里稍作歇息，不要乱走以免影响其他病人，克拉维尔医生会按照顺序对病人进行治疗，等轮到安达拉小姐的时候，我会告知小姐的。”
说罢，男护士便直勾勾地盯着卡特琳娜，眼见卡特琳娜点了点头，男护士才转身离开。
休息室里还坐着十二个病人，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从衣着服饰来看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看了一圈下来，卡特琳娜才意识到自己伪装的‘安达拉小姐’好像跟这里格格不入。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会来找克拉维尔医生看病啊，果然克拉维尔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卡特琳娜的目光，年逾古稀的老妇人感慨地开口道。
“像克拉维尔医生这么善良负责的好医生可不多了，愿意为我们这些穷人免费看病，真是我们的福气。”
“请问您是？”
“这位小姐，我叫玛德琳，你可以叫我玛德琳婶婶，我家住在城北。”
“玛德琳婶婶住在城北，却跑来城南看病，是不是麻烦了一点？城北也有医馆吧？”
“不麻烦的，我的老头子就是在这里看的病，多走几步路而已，值当。”
注意到在场的病人中大多都没精打采的，卡特琳娜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老妇人身上。
“玛德琳婶婶，您的丈夫也是在这里看的病？”
老妇人点点头，目露追忆之色。
“是啊，我的丈夫在三个月前得了感冒，经人介绍来到这里看病，在克拉维尔医生的调理下住了三天医馆，可惜来的实在是太晚了，最后克拉维尔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不治之症，等到我来的时候丈夫已经被火化了……
唉，若是我的丈夫早点来找克拉维尔医生治病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早的离开我了。”
老妇人垂着脑袋，神情哀伤，仿佛在缅怀思念着病逝的丈夫，卡特琳娜却没有同情的想法，反倒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相比于各种奇难杂症，感冒在符文之地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病，得益于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符文之地的大部分种族都有着十分强健的体魄，一辈子无病无痛的终老此生才是在正常不过的结果。
三天的时间，一个小感冒能直接治进火葬场？偏偏遗孀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态度？
确定不是联合医生谋杀丈夫吗？
张了张嘴巴，卡特琳娜轻吐一口气。
“那玛德琳婶婶是因为什么病来看医生呢？”
“可能是日思夜想吧，直到现在我还忘不掉先我一步离开的老头子，
尤其是最近，我经常在睡梦中梦到我的丈夫，我也很喜欢在梦中与他见面，只是醒来之后总是没什么精神，很多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就想着来找医生聊一聊。”
卡特琳娜点点头，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老妇人对亡夫不掺半分虚假的真爱，偏偏这份真爱所表达的结果让人十分不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样。
正当卡特琳娜准备再聊一聊病情的时候，男护士走进休息室看向老妇人。
“玛德琳女士，请随我来。”
玛德琳脸上一喜，匆忙站起身跟在男护士的身后快步离开，甚至没注意到默默挥手告别的卡特琳娜。
临近正午时分，休息室的人越来越少，卡特琳娜始终没找到跟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耐心地等了一上午的卡特琳娜终于在男护士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安达拉小姐，让您久等了，请随我来。”
卡特琳娜遂站起身跟在男护士身后，离开休息室往医馆内部移动，隔着白色的不透明帘子，卡特琳娜可以闻到隔间内传来的符合性刺鼻气味，混杂着消毒水、福尔马林与根本掩盖不了的血肉脏器的味道，
除此之外，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某种带有特殊香味的烟雾，意识恍惚了一瞬，卡特琳娜瞬间清醒了过来，显然空气中带有致幻和麻痹效果的迷香并不能影响到她的身体。
越是深入接触这所医馆，卡特琳娜就越是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医馆里的危险足以对她造成某种程度的威胁。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男护士去面见克拉维尔医生与自投罗网无异，她必须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忽然停住脚步，卡特琳娜开口问道。
“玛德琳婶婶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男护士转过身体，礼貌地微笑道。
“安达拉小姐，我无权透露病人的隐私，还请您随我前往二楼面见克拉维尔医生，克拉维尔医生会为您诊断病情，做出最合理的诊疗判断。”
说话间，七八个护士拨开门帘，手中拿着手术刀、注射器，手锯以及开颅小锤，眼也不眨地盯着卡特琳娜，身后的护士自动围成一堵人墙，把卡特琳娜的退路堵死。
依旧保持着礼貌地笑容，男护士做出邀请的姿势。
“安达拉小姐，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无条件服从医生的嘱咐，在克拉维尔医生没有为您做出病情诊断之前您哪里都不准去，还请您不要让我们这些当护士的难做，毕竟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眼看护士们准备跟自己来硬的，卡特琳娜也不再伪装下去，双手划过一道残影，血炎之刃已然割断男护士的脖颈。
脸上的笑容不变，男护士径直倒下失去生机，鲜血喷射而出，竟是与普通人无异。
“控制住她！”
护士们毫无畏惧地发起进攻，又岂是卡特琳娜的对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便多了九具尸体，事关紧急，卡特琳娜无暇考虑这些护士是伥鬼还是无辜者，只能一视同仁地看作敌人，在这种情况下束手束脚只会害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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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出现在卡西奥佩娅面前的却是一个形体极度扭曲的灵魂，光从外形来看更像是一团被压成一团的臃肿肉囊，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玩意儿。
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的灵魂是如何沦落成这种状态的，即便是最恶毒的灵魂诅咒也不过是让灵魂失去概念上的肢体或是剥夺感官，能把灵魂污染程到这种地步，只有那些掌握了古老邪法的灵魂亵渎者才能做得出来。
同一时间，安德莉亚也通过施展法术看到了扭曲的灵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同类的灵魂变成这副鬼样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头皮发麻。
卡西奥佩娅很快就下了定论。
“毫无疑问，这个人的灵魂遭受了严重的污染，已知的术法并不能让人类的灵魂产生这种程度的扭曲，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影响灵魂的术法来自于哪里，
目前我们尚未知晓受到污染的灵魂是否会感染扩散，我的建议是清除污染的灵魂，尽快给所有工人做一次灵魂检测，隔离出受影响的工人。”
安德莉亚点点头，在扭曲的灵魂上打出一道魔法徽记，灵魂就此消散，失去了灵魂的工人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活死人，被抬了下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样的灵魂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叫做本拉图的工人保持正常人的行动状态，但凡工人有所异常都会被隔离起来，根本没有进入施工场地的机会，更像是一种延迟性突变诅咒，
施工场地受到维达利安魔法立场的保护，隔绝一切精神探查与魔法干扰，若是不能弄清楚敌人的渗透方式，别说是这些工人，就算是我们也很可能有危险。”
卡西奥佩娅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声音压低。
“死者的灵魂都流向了同一个方向，倒像是之前就建立了某种灵魂联系，
我怀疑施术者距离这里并不算远，若是给一些人打上灵魂标记，等到施术者再次下手的时候我们就根据灵魂标记的位置能找到对方，一举拿下。”
安德莉亚思忖了一会儿，严肃地开口道。
“工人的数量可不在少数，谁也无法保证下次受影响的是谁，很是繁琐，且这件事情必须做的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你有把握？”
卡西奥佩娅微微一笑。
“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吗？至于说把握，面对这些闻所未闻的敌人，谁能有十成十的把握？”
做出决定的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操作环节，回到了工地上。
即便是有维达利安全程辅助，从零开始修建一座规格标准的军用型海克斯科技飞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工地工作了一晚上的阿古拉尔拖着疲惫的身躯，直到破晓的时候才带着当晚的报酬回到安置房中，敲响了自家房门。
听到了父亲敲门的动静，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艾莉走下床开了门，
艾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母亲，小声道。
“爸爸，我去给你热热粥……”
提心吊胆的工作了一晚上，阿古拉尔遭受了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看起来十分憔悴，回想起那些被铁锤敲碎的脑花，此刻根本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就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先睡一会儿，睡起来再说。”
说罢，阿古拉尔就躺上床，连被子也不盖就睡了过去。
眼见父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艾莉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默默地吃起了早饭。
……
一大早，换上一身便服的卡特琳娜就找到了位于以绪奥肯外城南方的任务地点，高大的红色砖墙围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院落，这里座落着一间闻名于以绪奥肯的大型医馆。
艾维塞斯医馆，由迪米鲁特·艾维塞斯所开设，秉持着悬壶济世接济穷人的理念，截止到现在医馆已经传承了整整五代，
目前医馆的主人是名为克拉维尔·艾维塞斯的医生，是一位口口相传的神医，在以绪奥肯地位非凡，并不低于人人敬仰的育恩塔尔。
因为还未到开馆的时间，医馆的大门紧紧闭着，卡特琳娜也不着急，在医馆门口晃了一圈就迅速离开，
她准备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远距离印证医馆的建筑布局是否如资料上所说的一样，观察一遍后才惊愕的发现医馆本身就建立在一处高地之上，再加上一圈不怎么正常的高墙，附近竟是找不到一处合适的观察地点。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地方果然很是可疑，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只是偶然现象。
耐着性子等到九点，医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是踩着时间点一般，十几个病人排着队陆陆续续走进医馆，卡特琳娜最后检查了一下提前准备好的预约文件，紧跟在人流之中走进医馆。
医馆之内有三栋建筑物，正对着大门的建筑物占地面积最大，是克拉维尔医生和护士们为患病者看病的地方，
靠近西面，面积仅次于主建筑的房子是克拉维尔医生的私人府邸，东面的屋子则是护士们的日常居所。
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随着队伍徐徐前行，前面的病人都顺利进入了医馆主建筑，很快就轮到了卡特琳娜。
面容和善的中年女护士阻拦在门口，眼神晦暗，声音颇为沙哑，就像是两块砂布互相摩擦一般，听起来不太舒服。
“这位小姐，如果你有提前预约克拉维尔医生的话，还请把预约文件交给我。”
卡特琳娜取出预约文件递给对方，脸上挂着踌躇的神色，仿佛真的是一个慕名而来的富家闺女。
“我听父亲说克拉维尔医生很厉害，他真的能治好我的头疼吗？”
检查过预约文件，确认无误后，中年女护士咧着嘴角，为卡特琳娜让开了道路。
“除了那些不治之症，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克拉维尔医生治不了的疾病，安达拉小姐，请进去吧，今天来治病的人并不算多，耐心一点，想必很快就能轮到小姐你的。”
女护士的表现虽十分怪异，卡特琳娜却并未表现出异色，点头示意之后，便踏步走进了医馆之内，另有一个男性护士走上前来，把卡特琳娜带到了休息室，并未给卡特琳娜擅自行动的机会。
“安达拉小姐还请在这里稍作歇息，不要乱走以免影响其他病人，克拉维尔医生会按照顺序对病人进行治疗，等轮到安达拉小姐的时候，我会告知小姐的。”
说罢，男护士便直勾勾地盯着卡特琳娜，眼见卡特琳娜点了点头，男护士才转身离开。
休息室里还坐着十二个病人，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从衣着服饰来看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看了一圈下来，卡特琳娜才意识到自己伪装的‘安达拉小姐’好像跟这里格格不入。
“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会来找克拉维尔医生看病啊，果然克拉维尔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卡特琳娜的目光，年逾古稀的老妇人感慨地开口道。
“像克拉维尔医生这么善良负责的好医生可不多了，愿意为我们这些穷人免费看病，真是我们的福气。”
“请问您是？”
“这位小姐，我叫玛德琳，你可以叫我玛德琳婶婶，我家住在城北。”
“玛德琳婶婶住在城北，却跑来城南看病，是不是麻烦了一点？城北也有医馆吧？”
“不麻烦的，我的老头子就是在这里看的病，多走几步路而已，值当。”
注意到在场的病人中大多都没精打采的，卡特琳娜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老妇人身上。
“玛德琳婶婶，您的丈夫也是在这里看的病？”
老妇人点点头，目露追忆之色。
“是啊，我的丈夫在三个月前得了感冒，经人介绍来到这里看病，在克拉维尔医生的调理下住了三天医馆，可惜来的实在是太晚了，最后克拉维尔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不治之症，等到我来的时候丈夫已经被火化了……
唉，若是我的丈夫早点来找克拉维尔医生治病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早的离开我了。”
老妇人垂着脑袋，神情哀伤，仿佛在缅怀思念着病逝的丈夫，卡特琳娜却没有同情的想法，反倒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相比于各种奇难杂症，感冒在符文之地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病，得益于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符文之地的大部分种族都有着十分强健的体魄，一辈子无病无痛的终老此生才是在正常不过的结果。
三天的时间，一个小感冒能直接治进火葬场？偏偏遗孀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态度？
确定不是联合医生谋杀丈夫吗？
张了张嘴巴，卡特琳娜轻吐一口气。
“那玛德琳婶婶是因为什么病来看医生呢？”
“可能是日思夜想吧，直到现在我还忘不掉先我一步离开的老头子，
尤其是最近，我经常在睡梦中梦到我的丈夫，我也很喜欢在梦中与他见面，只是醒来之后总是没什么精神，很多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就想着来找医生聊一聊。”
卡特琳娜点点头，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老妇人对亡夫不掺半分虚假的真爱，偏偏这份真爱所表达的结果让人十分不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样。
正当卡特琳娜准备再聊一聊病情的时候，男护士走进休息室看向老妇人。
“玛德琳女士，请随我来。”
玛德琳脸上一喜，匆忙站起身跟在男护士的身后快步离开，甚至没注意到默默挥手告别的卡特琳娜。
临近正午时分，休息室的人越来越少，卡特琳娜始终没找到跟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耐心地等了一上午的卡特琳娜终于在男护士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安达拉小姐，让您久等了，请随我来。”
卡特琳娜遂站起身跟在男护士身后，离开休息室往医馆内部移动，隔着白色的不透明帘子，卡特琳娜可以闻到隔间内传来的符合性刺鼻气味，混杂着消毒水、福尔马林与根本掩盖不了的血肉脏器的味道，
除此之外，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某种带有特殊香味的烟雾，意识恍惚了一瞬，卡特琳娜瞬间清醒了过来，显然空气中带有致幻和麻痹效果的迷香并不能影响到她的身体。
越是深入接触这所医馆，卡特琳娜就越是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医馆里的危险足以对她造成某种程度的威胁。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男护士去面见克拉维尔医生与自投罗网无异，她必须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忽然停住脚步，卡特琳娜开口问道。
“玛德琳婶婶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男护士转过身体，礼貌地微笑道。
“安达拉小姐，我无权透露病人的隐私，还请您随我前往二楼面见克拉维尔医生，克拉维尔医生会为您诊断病情，做出最合理的诊疗判断。”
说话间，七八个护士拨开门帘，手中拿着手术刀、注射器，手锯以及开颅小锤，眼也不眨地盯着卡特琳娜，身后的护士自动围成一堵人墙，把卡特琳娜的退路堵死。
依旧保持着礼貌地笑容，男护士做出邀请的姿势。
“安达拉小姐，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无条件服从医生的嘱咐，在克拉维尔医生没有为您做出病情诊断之前您哪里都不准去，还请您不要让我们这些当护士的难做，毕竟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眼看护士们准备跟自己来硬的，卡特琳娜也不再伪装下去，双手划过一道残影，血炎之刃已然割断男护士的脖颈。
脸上的笑容不变，男护士径直倒下失去生机，鲜血喷射而出，竟是与普通人无异。
“控制住她！”
护士们毫无畏惧地发起进攻，又岂是卡特琳娜的对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便多了九具尸体，事关紧急，卡特琳娜无暇考虑这些护士是伥鬼还是无辜者，只能一视同仁地看作敌人，在这种情况下束手束脚只会害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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