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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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你可曾听过‘湘妃竹’的传闻？”
“湘妃竹？”李慕英诧异于他突然寻的话题，想了想还是接话道：“略有耳闻。”
“湘妃竹”一闻，她曾是在话本中见过。传闻，上古时帝舜有二妃，名娥皇、女英，夫妻恩爱。有日九嶷山上湘江中传来恶龙闹事一闻，帝舜为除之而远赴九嶷，竭尽全力斩杀九条恶龙，其后不慎病逝于山中。
娥皇与女英听闻噩耗，一路翻山越岭寻至九嶷，因不知丈夫尸骨被葬在何处，便在湘江边竹林内扶竹而泣。
因哭的时辰长了，眼泪哭成血泪，将身边的竹子染得尽是斑驳的泪痕。最后娥皇、女英二人双双投入湘江中殉情。故“湘妃竹”一称自此而来。
“难不成你……”
谢长亭轻笑一声，抬头望向天际那轮明月，启唇道：“……在下不才，原身便是那其中一支湘妃竹。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滋养，有幸修炼成人。”
“尔后我发现，世间女子的愁与苦，最能供我修行。于是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受困于父母、受困于丈夫孩子、受困于生活的女子。我以为世间无人比我更懂女子的心，直到我遇见了‘她’。”
顿了顿，面上笑容渐褪，“‘她’的经历其实与姑娘你极为相似，甚至说比你更惨。我初遇‘她’时，‘她’被那人无情地削去了近乎半边身子，险些活不成了，可‘她’却还能笑着原谅。”
夜风忽起，拂乱了他的发。他如扇眼睫微垂，语气是苦涩与自嘲交织：“……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愿回头看看？我无条件地付出与陪伴，究竟是为得什么？”
李慕英看了他良晌，道：“谢公子，你很爱宋姑娘吧？”
“曾经很爱。”谢长亭倒是无所隐瞒，毕竟白日里自己表现那般明显，旁人想不知都难：“只不过现下在她心里，早已被对方占据，没我一席之地了。我不过位于一知己的角色。”
他替自己斟上一杯茶，小啜一口，转而看向李慕英，幽幽一叹：“……我一直很不明白，对方分明将你们伤得最狠，你们却依然爱得那么深、那么狂。”
李慕英面容一僵，须臾，脸上不知不觉开始烧灼滚烫，目光闪烁道：“你胡说！我、我几时对他爱得深和狂了？我躲他还来不及——”
谢长亭失笑摇头：“……李姑娘，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时，他们的眼睛是骗不了旁人的。尤其是在下这种人。”
“在下明白你心中愁苦的缘由，无非是爱了不该爱的人罢了。”他抬手指了指她，再指了指自己：“你、我，乃是同一类人。”
抱团取暖，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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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团取暖，再好不过。
……………
昨日，谢长亭与她促膝长谈至深夜，她亦因此得知许多她所不知的事。
原来喜欢一个人时，眼睛会出卖自己。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真够绝了，就连叶成澜都信了她的话、转身走得毫不犹豫。
哪曾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日别院前，叶成澜那复杂的目光，当真刺痛了她的眼。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去信。她怕给予太多希望换来的便是绝望。
对方是何人？
是帝君，是神。冥府至高的神。
岂是她区区凡人可染指的？
帝君以慈悲度人，若她安分守己，想来结局便是叫她乖乖饮下孟婆汤、忘却前世种种，投入轮回。
她知道的，由始至终，不过是她一人放不下那段感情罢了。
她会答应嫁谢长亭，仅仅是因为这是她欠对方的。对方允她远离了那座别院，居于一方世外桃源。作为回报，与对方成亲未尝不可。
纵然是两个相似的人抱团取暖，但今日前来赴宴的倒是数不胜数。自红盖头下方狭小的视野望去，一双双鞋将浮月宫挤得满满当当，是平日的浮月宫所不会有的喧闹。
李慕英被侍女搀扶着送至谢长亭跟前，二人在临时充当礼官的小厮高声宣告中拜了天地，送入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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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你可曾听过‘湘妃竹’的传闻？”
“湘妃竹？”李慕英诧异于他突然寻的话题，想了想还是接话道：“略有耳闻。”
“湘妃竹”一闻，她曾是在话本中见过。传闻，上古时帝舜有二妃，名娥皇、女英，夫妻恩爱。有日九嶷山上湘江中传来恶龙闹事一闻，帝舜为除之而远赴九嶷，竭尽全力斩杀九条恶龙，其后不慎病逝于山中。
娥皇与女英听闻噩耗，一路翻山越岭寻至九嶷，因不知丈夫尸骨被葬在何处，便在湘江边竹林内扶竹而泣。
因哭的时辰长了，眼泪哭成血泪，将身边的竹子染得尽是斑驳的泪痕。最后娥皇、女英二人双双投入湘江中殉情。故“湘妃竹”一称自此而来。
“难不成你……”
谢长亭轻笑一声，抬头望向天际那轮明月，启唇道：“……在下不才，原身便是那其中一支湘妃竹。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滋养，有幸修炼成人。”
“尔后我发现，世间女子的愁与苦，最能供我修行。于是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受困于父母、受困于丈夫孩子、受困于生活的女子。我以为世间无人比我更懂女子的心，直到我遇见了‘她’。”
顿了顿，面上笑容渐褪，“‘她’的经历其实与姑娘你极为相似，甚至说比你更惨。我初遇‘她’时，‘她’被那人无情地削去了近乎半边身子，险些活不成了，可‘她’却还能笑着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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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英看了他良晌，道：“谢公子，你很爱宋姑娘吧？”
“曾经很爱。”谢长亭倒是无所隐瞒，毕竟白日里自己表现那般明显，旁人想不知都难：“只不过现下在她心里，早已被对方占据，没我一席之地了。我不过位于一知己的角色。”
他替自己斟上一杯茶，小啜一口，转而看向李慕英，幽幽一叹：“……我一直很不明白，对方分明将你们伤得最狠，你们却依然爱得那么深、那么狂。”
李慕英面容一僵，须臾，脸上不知不觉开始烧灼滚烫，目光闪烁道：“你胡说！我、我几时对他爱得深和狂了？我躲他还来不及——”
谢长亭失笑摇头：“……李姑娘，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时，他们的眼睛是骗不了旁人的。尤其是在下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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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谢长亭与她促膝长谈至深夜，她亦因此得知许多她所不知的事。
原来喜欢一个人时，眼睛会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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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日别院前，叶成澜那复杂的目光，当真刺痛了她的眼。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去信。她怕给予太多希望换来的便是绝望。
对方是何人？
是帝君，是神。冥府至高的神。
岂是她区区凡人可染指的？
帝君以慈悲度人，若她安分守己，想来结局便是叫她乖乖饮下孟婆汤、忘却前世种种，投入轮回。
她知道的，由始至终，不过是她一人放不下那段感情罢了。
她会答应嫁谢长亭，仅仅是因为这是她欠对方的。对方允她远离了那座别院，居于一方世外桃源。作为回报，与对方成亲未尝不可。
纵然是两个相似的人抱团取暖，但今日前来赴宴的倒是数不胜数。自红盖头下方狭小的视野望去，一双双鞋将浮月宫挤得满满当当，是平日的浮月宫所不会有的喧闹。
李慕英被侍女搀扶着送至谢长亭跟前，二人在临时充当礼官的小厮高声宣告中拜了天地，送入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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