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昭雪 二五 顾沉渊看着锦绣的神情……_长安女讼师(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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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昭雪 二五 顾沉渊看着锦绣的神情……

  顾沉渊看着锦绣的神情,突然笑了,道:“果然是有人指使啊……”

  锦绣闻言神色渐渐松弛下来,又缓缓转过头去背对着顾沉渊,道:“无人指使,是王爷过虑了。”

  “是吗?”顾沉渊又冷笑了一声,道,“那怎么偏偏这么巧,圣人刚下令重审此案,本官一去杏园,真凶便送上门来了,本官刚开始查这名真凶,真凶就自尽了,还自认了所有罪行?”

  “就这么怕本官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吗?”

  锦绣仍然没有回头,只道:“前日的案子确实与我无关,恕我无法向王爷解惑。”

  顾沉渊像是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似的,继续道:“既然你拒不承认,本官便问你几个与你有关的,比如说,你为何要一直留着曲娘子的荷包,要知道那可是唯一能证明你与江二娘子被杀案有关的物证,你竟然就这般放心大胆地留下自己的屋中?”

  锦绣身子抖动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抬起手臂揩了揩额头和下巴,道:“我也是个爱美的女子,能有这么好看的荷包,我也想要留下戴在身上啊……”

  “那既然已经有有了曲昭雪这个疑犯了,为何你还要蕊黄自爆身份,将嫌疑重新引回她身上呢?”

  “此事并不是我的主意,我不知晓。”

  顾沉渊闻言低低地笑了,又道:“我为了让你莫怀疑今日是为了给你下套,特意将橘红换了个地方藏,好打消你的疑虑,而你一个泰兴侯府的小小婢女,竟然真的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找到她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顾沉渊正等待着锦绣的回答,却见她身子突然开始晃动不止,一下扑到了,一口吐了出来,顾沉渊急忙唤人来打开牢房门,一个健步冲了进去,大喊着“快叫郎中”,莫愚将锦绣的身子翻转过来,却见她双目圆睁,人已经毫无生气了。

  莫愚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道:“已经没气了。”

  顾沉渊的心登时凉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攥拳,死死地盯着眼前已经变成尸体的锦绣。

  他的推断定然没错,这其中定然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一切……

  而且,既有能力及时知晓圣人下令重审此案,又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长安城中找到一个平凡的婢女,又与自己有些过节,甚至有可能与曲昭雪有些恩怨。

  只怕此人的身份绝不是常人。

  ……

  白汝文从京兆府大门出来之后,跟随侍说了句“回大理寺”,便飞快上了马车,给自己斟了好几杯茶,饮尽后手指搭在小桌上,紧紧地抠着桌沿。

  马车行进了许久,终于到了皇城朱雀门口,金吾卫正在这里挨个盘查着,一位看起来年长些的一身锃亮盔甲的男子站在城墙之上,远远地望见了那架马车之上挂了大理寺的木牌,目光一凛,便下了城墙。

  迎面而来的是殷尚学,唤了他一声父亲,却在他冷厉的眼神中,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恭恭敬敬地改口道:“见过上将军。”

  勇国公殷忠仍然是冷着脸点点头,只是眉眼像是柔和了些,道:“白正卿到了,你随我来。”

  殷忠的声音十分嘶哑,像是曾经受过伤一般,殷尚学待自己的父亲还是十分恭敬的,听闻白汝文到了,眼神一亮,急忙跟随着自己的父亲上前去。

  金吾卫仍然在排查着前面的马车、纵马人和行人,殷家父子掠过了一架架车马,来到了白汝文的马车前面,白汝文撩开了窗帘看向二人,只勾唇笑笑,道:“白某见过国公爷,不能下车行礼,还请国公爷恕罪。”

  殷忠蹙着眉摆摆手,道:“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白正卿可见到此人了?”

  白汝文定定地望着殷忠,抵着窗帘的手指微微蜷曲,并未出声,只点了点头。

  殷忠眯起了双目,往白汝文的耳边凑了凑,悄声问道:“如何?”

  白汝文仍是没有出声,只点了点头,只是眉头压得极低,神色比方才更为凝重了……

  殷尚学闻言扶着殷忠的胳膊,道:“父亲,儿子就说,是真的很像啊!而且白正卿曾见过那人的真容,更加错不了了!”

  殷忠瞪了殷尚学一眼,殷尚学便登时噤声不言语了,殷忠又转头看向白汝文,轻声道:“明日殷某给白正卿下帖子,明晚来府中一聚可好?”

  白汝文轻轻眨了眨双眸,恭敬地颔首,便一把放下了窗帘,缓缓向朱雀门驶去,而殷尚学见白汝文的马车走远了,才小心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办?”

  “你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莫要来管你老子的事情!”

  殷忠语气不善,狠狠地训斥了殷尚学一顿,让他再不敢出声,自己则是目送着白汝文马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

  曲昭雪这厢被顾沉渊赶出了京兆府后,憋了一肚子气,又觉得无可奈何,只能与落英一道先回宣阳坊的家中,再徐徐图之。

  曲昭雪深感此案疑团众多,单说这蕊黄故意在圣人下令重审此案的当日暴露自己又自尽,就十分不合理,更别提锦绣将证明自己是凶手的唯一证据留在身边这种昏招了……

  这些疑点,她不相信顾沉渊没想到,只是看样子,顾沉渊是决意不让她再掺和到此案之中了……

  曲昭雪觉得要么是顾沉渊对她尚有怀疑,不愿与她交底,要么是此案背后的疑团或者说背后的势力,顾沉渊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而这个对象,不是曲昭雪这样的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

  最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的是,顾沉渊还告诫她做遵纪守法好公民,别下毒别惹事?

  曲昭雪叹息了一声,决心先将这些放在一边,她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算是发挥出了她做律师时五成的功力,如今也在长安城中算是小试牛刀了,以后她就在这个时代做一名讼师,为人洗清冤屈也很好啊。

  曲昭雪心里有了盘算,与落英回到了宣阳坊,刚来到家门口,便被一声低沉的“喵呜”给震惊了。

  一只胖到像个肉球般的橘猫正丧着脸立在她的家门口,就像是百兽之王一般慵懒地瘫在地上,却一脸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一看到曲昭雪和落英二人,拧了拧身子,缓缓地将沉重的头颅放在了地上,又在地上蹭来蹭去地想要打滚,却因为身躯过于肥胖只扭动了几下。

  “肥橘……”曲昭雪俯下身子摸了摸它肚皮上的软毛,肥橘呜噜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又狠狠地在曲昭雪手上蹭来蹭去。

  曲昭雪家养的这只橘猫其实原先名叫小橘,十分娇小可爱,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伙食实在太好,体型就控制不住了,曲昭雪索性给它改了名字叫肥橘。

  只是它不太喜欢这个名字罢了。

  曲昭雪一边逗弄着肥橘,一边环视着她家这个小而温馨的宅子,突然感觉四肢充盈着暖流,让她倍感满足。

  西边则是连起来的庖厨和阍室,平时都是淮叔在这里忙活着,虽然朴实得很,但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曲昭雪估摸着时辰,父亲应当是不在家,正想进庖厨找淮叔,却见正厅的门突然开了,愁眉苦脸的父亲与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从门口出来了。

  曲昭雪一愣,却见父亲突然慌了神,快步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而那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则是面色不善,直勾勾地盯着曲昭雪,冷笑了几声,道:“曲老爷还跟我们哭诉,说是没钱还账,家中这不是还有个小娘子可以抵债吗……”

  曲宜年死死地挡在曲昭雪面前,看向二人的眼神十分凌厉,道:“闫掌柜说笑了,曲某不是已经将这宅子抵给你了吗?如今还不到时限,还请闫掌柜信守契约。”

  那位闫掌柜一身绸缎衣裳,看起来富贵得很,在这深秋时分也手摇折扇,轻笑了一声,道:“那就好,三个月之后,闫某再登门,到时候这位小娘子……”

  闫掌柜并未说下去,只用折扇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便带着人出了门。

  曲宜年在他出门之后慌乱地将门掩上,不住地喘着,回过头来看着曲昭雪,曲昭雪上前几步握住了曲宜年的胳膊,满眼都是关切之情,道:“阿耶,怎么回事?”

  曲昭雪满脑子都是现代看的那些高利贷如何催债的新闻,觉得后脊梁骨发凉,曲宜年回握住她的手臂,扯着唇角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情,阿昭回来的倒是好快,阿耶都没准备好去接你,你累的话先回去歇歇吧。”

  父亲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歇息的了,曲昭雪固执地摇摇头,直接问道:“阿耶借了多少钱?”

  曲昭雪紧张地心扑通扑通跳,曲宜年却将脸别到一边去不看她,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好生歇息吧,阿耶上衙已经晚了。”

  “阿耶……”曲昭雪挽住了曲宜年的胳膊,道,“您告诉我,我可以出去做些活计帮忙还的。”

  “胡闹!”曲宜年训斥了曲昭雪一声,可曲昭雪能看得出来,他满眼是心疼之意,只见曲宜年闭了闭目,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阿耶真的要上衙了,有什么事情,等阿耶回来再说好吗?”

  曲宜年就这样离去了,曲昭雪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孤零零地从巷子口走到了大街上,又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落英,问道:“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落英果断地摇头,曲昭雪眯起眼睛看着她,落英实在是遭不住她这个眼神,大喊道:“淮叔!淮叔!”

  一个有些跛脚的男子从庖厨中推门出来,看到曲昭雪之后,道:“小娘子回来啦!”

  曲昭雪笑着上前应了一声。

  昨夜她趁着夜色在京兆府查案的掩护下回来了一趟,早就与父亲和淮叔将事情说明白了。

  自曲昭雪记事起,淮叔就在她家中住着,一直陪伴着自己长大,脚有些跛,被火烧了半边脸,嗓子也哑了,但是待曲昭雪如同亲女儿一般疼爱。

  淮叔伸出衣袖揩了揩眼角,道:“你先歇歇,我这便给你做些吃食啊!”

  曲昭雪却是不愿,直接跟着他进了庖厨,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好不容易让淮叔打开了话匣子,说出了父亲借钱的真相。

  “小娘子入狱以后,老爷是急得不行,想要疏通关系救小娘子出来,可是小娘子你也知道,咱家里确实是不富裕,无奈之下老爷只能去钱庄借贷,这不到期了,咱没得钱,就是这么个事儿。”

  曲昭雪这才恍然,父亲一生正直清廉,如今竟然为救出自己违背原则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马上就要将这座宅子搭进去了。

  曲昭雪觉得双眼发酸,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又试探道:“那总共是多少钱?”

  “老奴也记不得了。”淮叔一边切菜一边道,“不过这些事情与小娘子无关,老爷说了,正在托人给小娘子说人家,小娘子就在家乖乖等着嫁个如意郎君,到夫家享福就好啦!”

  曲昭雪叹息了一声。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曲昭雪心里盘算着,若是她做讼师的话,应当能赚到不少钱吧,等到三个月后,说不定还能还上呢。

  若是借的多了,实在不行就先还一部分,求钱庄的人宽限一段日子。

  曲昭雪心里发愁的很,怎么这困难源源不断地向她们家砸来,她们家是犯了什么太岁不成……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曲宜年一直到了深夜才回来,一语不发地回了房中,看样子像是饮了些酒,曲昭雪不放心便待在他身边陪着他,顺便在他房中翻找借贷的契约字据,却一无所获。

  曲昭雪看着床榻上满脸通红,眉头紧皱,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的老父亲,突然有种想要潸然泪下的冲动。

  在现代的她与父母关系单薄,从未体会过父母对她倾尽一切的爱,如今她穿到了书里,没想到能收获这么让她感动的一份父爱。

  她绝对要誓死捍卫这个家……

  夜已经深了,外面惊雷密布,狂风骤雨,实在是支撑不住的曲昭雪确认门窗关严后,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传来,外面像是掀起了一阵一阵的浪潮般,将曲昭雪弄醒了。

  曲昭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艰难地爬起来将门打开,只见落英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外,捂住唇道:“小娘子,京兆府的人又带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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