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云泥 十三 罗岱英唇角一勾,恭恭……_长安女讼师(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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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云泥 十三 罗岱英唇角一勾,恭恭……

  罗岱英唇角一勾,恭恭敬敬地向白汝文作了一揖,道:“白正卿,罗某确有替殷世子发表的辩驳。”

  白汝文这才看起来放松些,微微颔首道:“你说便是。”

  “是否构成□□之罪,并不取决于女子的身份,而取决于女子对于亲热之事的态度,若是女子主动或者同意了此事,那又何来□□之说呢?名为青荷的此女确为良籍不假,可她在青楼这种地方弹琴卖唱,很明显就是以自己的行告知了前往落梅娘子家的恩客,她可以卖身。”

  “这青荷若自己不说,谁能知晓她是不是卖身的妓子,殷世子在青楼见到她,便以为她是妓子,与她欢好了,两厢情愿的事,殷世子何罪之有啊?”

  罗岱英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道:“罗某知晓,这位周娘子是爱姐心切,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罗某就算想要颠倒黑白,也是无能为力……”

  曲昭雪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倒真是谦虚得很……

  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绝对是无人能比……

  青苗一听急了,剧烈地摇着头道:“不是的,姐姐绝不可能卖身的,她……她有心上人的,怎么会……”

  曲昭雪一听不好,急忙拉住她,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莫要再说了。

  青苗立刻意识到了,急忙噤声,看起来紧张得很,而罗岱英则是低低地笑了几声,一副颇为不屑的神情,道:“有心上人了还做这种生意,罗某还真是为她的心上人感到遗憾呢……”

  殷尚学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起来颇为得意,挺直了身子望着堂上的白汝文。

  顾沉渊一听这话忍不住蹙眉,道:“公堂之上也能这般嬉闹吗?殷世子不懂,罗讼师难道还不懂?”

  罗岱英小声咳了咳,轻轻俯身致歉,殷尚学也不情不愿地弯了弯身子,而曲昭雪也并不气馁,继续道;“请问殷世子,在落梅娘子家消遣时,是否用的是自己从府中带去的茶具?”

  殷尚学看起来有些紧张了,迟疑了片刻,望了一眼罗岱英,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试探道:“是如此……”

  曲昭雪眼神看向摆放在桌案一角的那个木盒,恭敬上前将它打开,道:“请殷世子看看,是否是这一套?”

  殷尚学凑上前去,拿起那茶壶和茶杯看了看,便点头应是。

  “那当夜殷世子可用过这茶水,又是否让死者周青荷饮过?”

  曲昭雪定定地望着殷尚学,而殷尚学的神色明显有些慌乱,这次也不敢再看罗岱英的神色,只道:“那夜本世子饮多了酒,才泡了些茶用来解酒的,那周青荷怎么能有资格用本世子的东西……”

  曲昭雪勾了勾唇,将茶壶盖打开,道:“这里面还有当夜残留的茶叶呢,殷世子瞧瞧,是这种茶叶吗?”

  殷尚学只望了一眼,只点了点头,也不去看曲昭雪,只垂着头沉默着,而曲昭雪缓缓将茶壶盖放下,看向堂上的白汝文,道:“白正卿,可否请仵作荀彦宁上堂作证?”

  白汝文蹙了蹙眉,从手边的案卷当中翻找了一下,道:“这案卷当中已经有验状了,曲娘子是忘记了验状的内容吗?可需再看一眼?”

  曲昭雪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想请荀仵作说明的,是验状上没有的内容,还请白正卿允准。”

  白汝文盯着曲昭雪的脸看了许久,才缓缓望向在一旁并不言语的顾沉渊,深深地沉下一口气,高声道:“带荀仵作……”

  罗岱英不知道曲昭雪此举为何,见曲昭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觉得心里发毛,转头看向殷尚学。

  殷尚学一听到请仵作上堂,顿时有些慌乱,与罗岱英四目相对时,颇觉心虚地垂下了头。

  罗岱英见状,便知晓这殷尚学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心中暗道不好,仔细思索着曲昭雪会怎么出招,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此时荀仵作缓缓走上公堂,恭敬地向白汝文和顾沉渊行礼,道:“昨夜荀某对死者周青荷的尸体进行了剖验,在其胃里发现了一小片茶叶……”

  荀彦宁一边说一边看向曲昭雪,曲昭雪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方手帕,上前几步放在了桌案之上,缓缓展开后,便见那小片茶叶静静地躺在雪白的手帕中央。

  “这片茶叶,与殷世子茶壶中残留的茶叶片是同种。”

  曲昭雪话说得十分简短,缓缓退后几步便垂着头不言语了,白汝文微微欠身瞧了瞧,果真是一样的茶叶片……

  “殷世子方才说死者当夜并未喝过这茶,却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同样的茶叶片,实在是稀奇得很。”

  曲昭雪转头看了看罗岱英,而罗岱英则不以为然道:“这茶叶又不是什么稀罕物,难道整个长安城中只有殷世子才有这茶?”

  曲昭雪抿唇笑了笑,回头望了荀彦宁一眼,荀彦宁又微微躬身,道:“荀某还在这茶水之中查验到了一种蒙汗药,里面带有一丝茉莉花的香气,如果荀某没有记错的话,金吾卫当中有这种用茶制成的蒙汗药,用以迷惑敌人的。”

  荀彦宁停顿了片刻,便道:“若是荀某判断无误,这茶壶中的茶叶便是金吾卫的这种蒙汗药,与荀某在死者体内发现的一样。”

  此时殷尚学的神色已经很难看了,罗岱英暗自攥紧双拳,曲昭雪见状,又道:“白正卿,我的婢女弄了几只兔子来,正立在公堂门外的,若想要验证这堂上的两份茶叶是否是金吾卫所制蒙汗药,可以用在死者胃里发现的茶叶与殷世子茶壶之中的茶叶泡上,让兔子饮下,再看看兔子的反应,就知道这茶叶的效果了……”

  “至于这茶叶是否属于金吾卫所制,这检验起来就十分容易了,我便不在此班门弄斧了……”

  曲昭雪说这话时不卑不亢,望着白汝文得体地笑着,白汝文轻轻咳了咳,道:“依本官看,这用兔子试验就没……”

  “这倒是个新奇法子……”顾沉渊突然放下茶杯,打断了白汝文的话,道,“白正卿,本官还从未看过用兔子试药的呢,您曾经见过?”

  “白某……白某也未见过……”

  白汝文有些尴尬,迟疑了半晌,望了不知所措的殷尚学一眼,便道:“那就……瞧一瞧吧。”

  曲昭雪应下,便与荀彦宁开始忙活起来,她去公堂之外寻落英将野兔带进来,而荀彦宁则准备泡茶,待曲昭雪和落英一人抱着一只小白兔走上了公堂,荀彦宁也已经泡好了茶,将两个茶碗放下了地上。

  曲昭雪怕两只小兔不吃,特地拿来两根鲜嫩的草叶放到了茶碗之中,那两只小兔将沾着茶叶水的草叶吃掉后,没过多久便昏倒在地了……

  白汝文见状身子往座椅上一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睁睁看着荀彦宁弄了点药物在那小兔子嘴边点了点,小兔子们便又转醒了。

  “这是用来提神醒脑的,与蒙汗药对症的。”荀彦宁抱着两只小野兔起身,走到了桌案前,一边取出一封信件,一边道,“白正卿,方才荀某所言已经写成验状,请您过目。”

  白汝文盯着桌案上的那封信看了良久,才缓缓拆开,浏览了一遍。

  此时曲昭雪缓缓上前行礼,目光坚定毅然,道:“白正卿,殷世子不仅殴打泰兴侯府江问菩,而且将良籍女子迷晕后对其行□□之事,此案真相已昭然若揭,还请白正卿明察。”

  白汝文抿了抿唇,便看向殷尚学与罗岱英,道:“殷世子与罗讼师呢,还有何辩驳?”

  殷尚学本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着头,听到白汝文这般说,才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个救星,急忙转头用一种求助似的目光看向罗岱英。

  罗岱英此时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这殷尚学当初可没跟他说这段睡良籍女子的事情……

  曲昭雪这厮将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了,这让他如何辩驳!

  殷尚学见罗岱英不说话,有些急了,用力握住了罗岱英的胳膊,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道:“罗讼师,拿人钱财可要□□的,你莫忘了,你收了我们勇国公府多少好处!”

  罗岱英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轻声道:“殷世子不与罗某说实话,就是大罗神仙来此也救不了世子!如今襄郡王在此紧盯着,又证据确凿,世子根本无从辩驳,只能认下……“

  殷尚学一听让他认罪又急了,刚要说话,罗岱英又生生摁住他的肩膀,轻声道:“世子稍安勿躁,这两项均非重罪,而且世子身为皇太子妃之亲弟,可减等处刑,白正卿再关照些,殷世子根本不用真的服刑便可重获自由。“

  “怎么算……这都是笔划算的买卖啊……”

  罗岱英神色认真,可殷尚学却十分不甘心,嘴唇都快要咬破了,道:“那父亲呢?父亲不是去寻太子殿下了吗!”

  罗岱英蹙了蹙眉,知道这么久还无动静,想必是请来太子殿下的希望渺茫了,却并未立刻回答。

  顾沉渊与曲昭雪二人自然是看到了二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却十分有默契地并未点破。

  白汝文在公堂之上只觉得坐立难安,不知道二人在密谋些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断二人,直到顾沉渊看二人商量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放下茶杯,道:“殷世子与罗讼师可商量好了?”

  “前几日本官进宫时,皇后娘娘还提起过,说是甚是想念太子殿下,今日殿下早早便进了宫,估计还要在大明宫里住上几日呢……”

  顾沉渊冷嗤了一声,惹得殷尚学身子一凛,目光与罗岱英的交汇,咬了咬牙,才道:“是殷某用了有蒙汗药的茶叶泡茶让她饮下,又与她欢好的,只是殷某……”

  殷尚学深深地沉下一口气,道:“殷某确实不知她不是妓子,犯下这种过错也是无心之失。”

  曲昭雪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也亏得他有脸说出“无心之失”这几个字……

  待殷尚学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白汝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是既怕他反悔,又怕曲昭雪与顾沉渊再说出什么线索,拿起惊堂木便要拍下,却听得曲昭雪又道:“请白正卿慢些……”

  白汝文一愣,便见曲昭雪又行礼道:“此案尚未结束,我还有线索未呈上……”

  白汝文手里拿着惊堂木不上不下的,转头看向顾沉渊,只见顾沉渊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白汝文。

  白汝文紧紧握着惊堂木,柔柔地将它放下,艰难地抿了抿唇,看向曲昭雪,道:“曲娘子还有什么线索,请说吧。”

  曲昭雪望了顾沉渊一眼,便道;“敢问白正卿,是否要按我朝律法,根据殷世子那皇太子妃亲弟,属于可得‘请’之减刑之勋贵,对殷世子减一等处刑,再定以赎刑,(1)可是如此?”

  白汝文嘴唇抿得更紧了,缓缓道:“曲娘子,无论本官如何处刑,定然都是按照律法,无论是竖‘请’还是‘赎’刑,都是我朝律法之规定,曲娘子倒也不必教本官……”

  曲昭雪唇角勾了勾,又缓缓行了一礼,道:“白正卿误会了,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对于殷世子是否能按照勋贵减刑之法获得优免有些意见罢了。”

  曲昭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顾沉渊,道:“襄郡王在京兆府的户籍库中发现了些有关于本案死者周青荷身份的证据,发现死者之祖父乃是前户部尚书周致远。”

  白汝文听到这个名字后明显一惊,身子往后一仰,紧蹙着双眉望着曲昭雪二人,道:“当真?”

  顾沉渊吩咐竹青将户籍册子呈上来,一边翻到了那一页放在了白汝文面前,道:“白正卿看看,便知所言非虚了。”

  白汝文一看,眼神都变了,立在一旁的罗岱英看起来也神情呆滞,只有殷尚学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道:“殷某外祖已经故去多年,此事与他何干?”

  曲昭雪轻轻笑了笑,转头看向他,道:“死者是世子外祖的亲孙女,与世子乃是姑表亲兄妹,世子对她下此毒手,可是触犯了’十恶‘重罪。”

  “十恶重罪,不仅不能适用减免刑罚的优待,而且……”

  曲昭雪笑意渐深,眉眼冷厉了许多,贝齿轻启,轻声道:“世子只怕是要去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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