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铜臭 十六 顾沉渊闻言,低头笑了……_长安女讼师(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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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铜臭 十六 顾沉渊闻言,低头笑了……

  顾沉渊闻言,低头笑了。

  他本就没指望闫阙会实话实说……

  “既如此,那本官倒要好生查探一番,才能还闫掌柜一个公道了……”

  闫阙听着顾沉渊并没有将此事放过的意思,头脑中满是疑惑,正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却见顾沉渊突然招手将护卫唤来,道:“将人都捆上,带到庙外面示众。”

  闫阙一愣,便见几个护卫手持绳子上前,准备将他五花大绑,他见状急道:“王爷,闫某是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般待闫某……”

  顾沉渊不答,上前几步来到了早已吓得冷汗直流的程启鸣面前,道:“程县令,你若是现在将事情都和盘托出,本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闫阙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待发现了程启鸣的身影之后,才登时噤声,显得更加紧张了,被几个护卫直接制服了,在被带出去之前,又伸长了脖子望着程启鸣,道:“程县令,你可想好了……”

  程启鸣闻言身子一抖,迟疑了半晌便抬起头来,看了看顾沉渊冷峻的神情,便垂下头抿着唇,不再言语。

  曲昭雪见状,手持着一本账册上前,在顾沉渊面前展开后,轻声道:“王爷您看,这账册之中显示每月的收益都被支出了,不知是被支出到何处了……”

  曲昭雪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密室之中众人皆清晰可闻,尤其是程启鸣,听到这话后身子一软,竟然险些瘫倒在地,所幸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才将他的身子托住了。

  顾沉渊眯起了双目,翻看了一下这本账册,曲昭雪将那几本账册一并搬来,道:“王爷,其他的账册均是如此,想必是这赌场之中赚到的钱财,都没进闫阙的腰包……”

  “而这赌场,已经开了两年了,算起来至少得有个五十贯钱的盈利了,对于寻常人家而言,这可是几十年的嚼用了,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顾沉渊眉头紧皱,缓缓抬眸看向程启鸣,道:“程县令,这蓝若村属渭南县管辖,既在你治下,这赌场想必也是县衙登记造册,依律征收赋税的吧……”

  程启鸣身子已经站不住了,在顾沉渊的眼神威逼下冷汗直流,支支吾吾道:“下官……下官……”,却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曲昭雪无奈地摇摇头。

  就这胆量,就敢玩忽职守中饱私囊……

  顾沉渊一脸不屑的神情,将账册合上后递给了曲昭雪,道:“程县令不愿说就罢了,明日一早,大理寺陆少卿的人马想必就到渭南县衙了,到时候陆少卿会在县衙中好生搜查一番,顺便,再去程县令府邸瞧瞧,看看有没有来历不明的财物……”

  “本官记得,程县令家境贫寒,祖上三代无人经商,无人从仕,七品县令俸禄有限,想必家中也十分清贫……”

  程启鸣闻言彻底瘫软了,终于决定缴械投降,一脸绝望地跪倒在地,道:“是下官财迷心窍,没按律登记造册征收赋税,便允准这赌场开张营业,还……”

  顾沉渊闭了闭目,正静静地听着,却见程启鸣突然噤声,感觉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似的,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曲昭雪见状,便道:“这账册上每月赌场的支出,就是闫阙用来‘孝敬’程县令的吧。”

  程启鸣点了点头,便绝望地垂下了头,道:“是下官该死,还请王爷开恩,看在下官主动交代的份上,从轻发落。”

  顾沉渊蹙了蹙眉,缓缓俯下身子,盯着他的脸,道:“程县令若想要从轻发落,倒不是不行,不过程县令只交代这些,只怕是不够……”

  程启鸣抬起头来,眨了眨双目,道:“王爷还想知道何事,只要下官知晓,定然知无不言!”

  顾沉渊眸子一沉,看起来似是在压抑着怒火,道:“蓝若村的永业田,为何不是村民自己的?”

  程启鸣闻言垂下双眸,叹息了一声,便道:“恕下官愚钝,此事下官实在不知晓。”

  “你身为父母官,这般大事竟然不知晓?”

  程启鸣重重地磕了一头,道:“每年蓝若村赋税都与往年无异,且下官每年都会亲临蓝若村体察民情,实在是从未听说过此事,但下官确有失察之过,请王爷按律责罚。”

  顾沉渊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程启鸣看了良久,才缓缓道:“起来吧……”

  程启鸣似是长舒了一口气,便在护卫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曲昭雪抬头望了一眼,透过那井,便见天色已经透亮。

  想必蓝若村村民皆已起身了……

  曲昭雪低低地唤了声“王爷”,又指了指天色,顾沉渊会意,便吩咐几个护卫将账本收好,一道出了密室,来到了这座小庙的门口。

  果不其然,已经有好些准备前去劳作的村民停下脚步,又好奇又惧怕地望着被五花大绑跪立在小庙门前的闫阙……

  闫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望着眼前的这些村民,咬着牙冷笑着道:“都在这里挤着瞧做什么,今年的收成可好啊?”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便扛着农具绕着道离开了,闫阙又冷嗤一声,心里窝着的这股火终于发泄出来了一点……

  他今日简直是点儿背到了极点。

  被顾沉渊盯上就罢了,本来紧赶慢赶在夜里赶到了蓝若村,正商量对策商量到了一半,却被顾沉渊直接带人闯进来了。

  赌场被查就罢了,就连蓝若村的永业田之事,顾沉渊也知晓了些,而且程启鸣那个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供出来了多少。

  自己如今正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局面……

  如今也只有姐夫能救自己了。

  毕竟他们闫家将他拉出泥潭,又供他参考科举,他才能从一个穷小子一跃成为长安城三品大理寺卿,这份恩情,他用一辈子,都不够偿还的……

  若是他铁石心肠就是不救自己,那他也无法独善其身……

  闫阙勾唇笑笑,对于姐夫,他自然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他们早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闫阙虽然将那几个村民吓走了,可是路过的村民却越来越多了,不仅是前去干农活的男子,还出现了好些妇孺,都在那里悄悄地指指点点,脸上都盖着布巾和布帽,将自己的面容围起来。

  闫阙本就对这些村民的相貌印象不深,这样一来,更分不清谁是谁了,对于谁来看他的笑话,也就无法知晓了。

  闫阙感觉胸中这股火又烧起来了,刚要开骂,却听到庙里有动静,只见顾沉渊迈着一双长腿,缓缓来到了庙门前,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乃本朝大理寺卿顾沉渊,前几日来到蓝若村走访,经初步盘查,这位被捆起来的闫阙掌柜有私设赌场并侵占蓝若村永业田之嫌。”

  顾沉渊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都在窃窃私语着,曲昭雪见状上前取出了大理寺的牌子,向众人展示了一番,众人的双目都紧紧盯着那块牌子,却一脸疑惑的神情。

  曲昭雪无奈地举着牌子,心道这太正常不过了。

  对于这些村民而言,抬头只知道个皇上,低头只晓得个县令,大理寺卿是个什么官,他们哪里知晓。

  曲昭雪轻轻咳了咳,道:“大理寺卿是三品官,比渭南县的县令老爷大四个品级……”

  众人这才知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跪下行礼,口中喊着“官爷”“青天”,而顾沉渊的眉眼看起来柔和了些,微微俯身道:“诸位请起吧,本官今日来此,是为了调查这两桩案子,若是诸位有冤情,大可直接告诉本官,本官定然为蓝若村诸位父老乡亲讨个公道。”

  众人缓缓起身,仍然是面面相觑,只见一个十头发花白的长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上前来,道:“这位官爷,老身乃是这蓝若村的族长,便不得不多嘴问一句,官爷与两个月前从长安城来的大官,可是一伙的?”

  顾沉渊闻言微微眯起双目,往这位族长面前凑近了些,道:“族长,两个月前从长安来的大官姓甚名谁,你可还记得?这长安城官员众多,本官得知晓他的姓名,才知道本官与他十分是同僚。”

  族长闻言捋了捋胡须,仔细回忆了片刻,道:“老身只记得,他似是姓白,比官爷您年长,其余的就记不太清了……”

  “好像也是三品官。”

  “还说是什么寺里的人。”

  众村民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顾沉渊的面色却阴沉了许多,转而与曲昭雪对视了一眼。

  两个月前来此的人,必然是白汝文无疑了……

  曲昭雪想起牢里姜东晏的惨状,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沉渊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温和地问道:“族长,本官与他并非同僚,族长有话大胆说便是。”

  曲昭雪知道,若是白汝文用对付姜东晏的法子在这些村民身上重演一番,那要想让这些村民对官员再次建立信任,只怕是有些困难了。

  曲昭雪微微蹙眉,便向后面的护卫摆摆手,请他将程启鸣带来,又让开一个位子,示意护卫将程启鸣推到前面来站着。

  那护卫并未拒绝,直接押着程启鸣便上了前,众村民看到被如犯人一般被押送的县令老爷和掌柜闫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的青天终于来了呗!

  族长忍不住喜极而泣,向身后众人挥挥手,道:“快去说吧,都快些去!”

  一时间,众村民都憋了一肚子话,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想要诉说自家冤情,顾沉渊只得吩咐护卫在一旁维持秩序,让村民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顾沉渊与曲昭雪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上读出了颇为轻松的意味。

  终于,算是撕开口子了……

  而渭南县城中的白府,在清晨时分,有人敲响了大门,急匆匆地入了内院,在正在遛鸟的白汝文面前行礼,揩了揩满头的汗渍,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白汝文一身灰白布衣,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但是神色还算温和,身子骨也颇为硬朗,不耐地蹙着眉,道:“何事慌张?”

  “老爷,闫掌柜差人来报,说是那大理寺卿顾沉渊,查到蓝若村的赌场了……”

  “什么!”

  白汝文一惊,手中的鸟笼一声落地,笼中的鸟儿登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而他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艰难地被扶着做到了回廊下。

  顾沉渊,是当真不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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