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劳燕 五 曲昭雪扭头看向江问蕊,……_长安女讼师(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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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劳燕 五 曲昭雪扭头看向江问蕊,……

  曲昭雪扭头看向江问蕊,只见她的双眸似是亮了一瞬,便很快又黯淡下来,冷冷地瞧着眼前气势汹汹闯入的良国公府众人。

  曲昭雪这才注意到,云夫人身后跟着的,除了她府中的奴仆外,还有云修竹。

  倒不是曲昭雪的眼神出了问题,实在是这云修竹实在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他竟然比以前胖了些,原先劲瘦的身材能撑起浅色衣衫,将整个人衬得玉树临风、风华无限,而如今的他,仍是一身华贵的月白锦袍,可是那隆起的腹部,却显露出几分油腻之气。

  虽然他身材圆润了许多,可是整张脸却凹陷了下去,再无往日那种风采,双目黯淡无光,看起来对一切兴致缺缺。

  长安城中曾经的天之骄子,竟然也有这样一天……

  杜擎看着良国公府来人了,眉头一蹙,但仍然笑着迎了上去,只见云夫人带着众人快步进入了正厅之中,那双凌厉的凤眸环视了屋中的众人,冷嗤了一声,道:“我们良国公府刚准备休妻,你们泰兴侯府便要义绝,你们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呢……”

  杜擎行礼后便恭恭敬敬地引着云夫人与云修竹上前落座,一边赔笑着道:“下官是觉得,好歹两府曾经结过通家之好,能坐下来好生商量一下,寻个好法子解决,总比对簿公堂的好。”

  云夫人高傲地昂起下巴望了江问蕊母女一眼,便抚了抚自己的衣袖,道:“那杜府尹是个什么意思啊?”

  杜擎扭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江夫人,向她使了个眼色,江夫人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刚想要出声,却被江问蕊拦在了身后。

  只见江问蕊上前几步,看着云夫人,同她一般昂起下巴,道:“云夫人,我要同云世子义绝,这个意思很明确,想必云夫人,能够听得懂。”

  云夫人冷笑了一声,道;“真是个没规矩的,本夫人自是不愿要你这样的儿媳,不过义绝的说法,我们良国公府是不认的。”

  曲昭雪见状,深深地沉下一口气,便上前来道:“云夫人,依本朝律法,你身为婆母,将岳母刺伤,便满足了义绝的成立要件,换言之,这夫妻双方家中的父母相殴杀,若被官府知晓,不必诉于官府,官府也应当认定夫妻二人义绝,云夫人既然也对自己的儿媳不满,那如今拦着二人义绝,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云夫人厌恶地瞥了曲昭雪一眼,道:“你是何人?”

  曲昭雪一噎,想起云夫人似是在宴上见过她的,只是时间久了些,忘了也是有可能的。

  曲昭雪微微颔首,便道:“我姓曲,是江娘子请来的讼师。”

  云夫人盯着曲昭雪的面容看了许久,似是才想起来,瞧着曲昭雪,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就是倾慕我儿,还谋杀姐妹的那个曲娘子啊?”

  云夫人一副心下了然的模样,撇撇嘴嫌弃地望着她,道:“怪不得扑上来了,是存了让我儿与江问蕊义绝之后,你好勾引我儿,再入我良国公府大门?”

  “真是不自量力……”

  曲昭雪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抿唇笑笑,脸上全无尴尬之色,道:“云夫人想必是多虑了,长安城中如今谁人不知令郎文采斐然令圣人惊叹,我可是从不敢生出半点倾慕之情,至于谋杀姐妹之事,前京兆尹已为我洗清冤屈,并经过圣人裁断将真凶绳之以法,云夫人还是慎言的好,莫要传出去,让众人以为,云夫人是对圣人的裁决有所不满……”

  云夫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一拍桌案对着曲昭雪怒目而视。

  曲昭雪夸云修竹文采斐然令圣人惊叹,还不是在拿科场舞弊之事羞辱他,再搬出圣人来警告她,偏生她还没得办法。

  确实如今他们良国公府不比以前那般得圣心了,皇后娘娘也对他们避而不见,她如今只能咬了咬牙忍下了。

  云夫人瞧了一眼身旁的云修竹,却见云修竹紧紧盯着眼前的表姐妹二人,心中更是一顿窝火。

  而云修竹细细地打量着曲昭雪,似是在回忆曲昭雪是何人,只觉得她眼熟的很,名字也甚是熟悉,却根本想不起来。

  曲昭雪转而看向杜擎,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杜府尹,此行良国公府带来了当日云夫人刺伤江夫人的目击证人,江夫人身为受害者,也可自行作证,您看,是不是开堂审理,将此案定下来?”

  杜擎迟疑着望向云夫人,便见云夫人果断地摆摆手道:“不可!我们良国公府在江问蕊向官府起诉义绝之前,便已经将江问蕊休弃出门了,江问蕊既已是弃妇,便与我良国公府再无干系,怎能再于官府起诉义绝?”

  江问蕊愤怒地攥紧拳头,便想要与云夫人理论,而曲昭雪则抢先一步道:“敢问云夫人,休书何在?”

  云夫人看向身边那膀大腰圆的婆子,那婆子便板着脸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曲昭雪,仍站在原地没动,一脸警惕地看着二人。

  曲昭雪将那封信展开读罢,便递给了江问蕊,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她可将这休书给你了?”

  江问蕊飞快地看完这封休书,嘴唇紧紧抿着,云夫人在一旁看着,唇角噙着几分笑意,道:“你江问蕊善妒便罢了,还不事公婆,这般没规矩的儿媳,我们良国公府无福消受,自然是要休书一封,让你好生回去学学规矩!”

  江问蕊气得满脸通红,也没注意曲昭雪在她耳旁说的话,将这封休书一攥,愤恨地扔在了地上,怒而指着云夫人道:“一派胡言乱语!我何曾善妒过,又何曾没侍奉过你!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那立在她面前膀大腰圆的婆子见状,登时将她的手指打到一旁,江问菩见那婆子动手了,急忙来到了江问蕊的身边,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那婆子。

  云夫人见江问蕊生气了,反而更来劲了,起身后冷眼看着她,道:“你整日怀疑我儿有旁的红颜知己,将我儿关在房中不让他出门,这还不善妒?我用膳时让你替我布菜,午歇时让你给我捶腿,你总是躲懒称病不去,这还不是不事公婆?”

  “我不让他出门,那是因为他总是去平康坊的妓院找乐子!成婚几个月以来,我只有那两三日未去侍奉你,是因为身上不爽利,也差人向你回禀了,你怎的能这般颠倒黑白!”

  江问蕊揉了揉方才被打下来的手腕,也顾不得冲那婆子发火,只对着云夫人怒目而视,而云夫人闻言则是眯起双目,神色颇为危险,冷笑道:“我儿身为男子,去平康坊又何妨,这长安城中有几个达官贵人不去那里寻乐子的,你既承认拦着他,可不就是认下善妒之责吗?”

  “而且,我曾经是你的婆母,你就算身子再不舒服,也得好生站在我身边伺候着,哪有生病躲懒的份儿,又没给我们良国公府怀上个一儿半女,还好意思躲懒休息吗……”

  江问蕊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又伸手指着云夫人,云夫人见状,脸上笑意渐深,道:“如今你自己说说,我们良国公府休弃你,是不是十分合情合理?还敢来官府要义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儿本就是与你逢场作戏,对你无半点情意,你若是知羞,再被我赶出府的时候就该知趣,还带着母亲来府里闹,果真是小破落户出身的,我只恨当时就不该瞎了眼,受了你们娘俩的蒙蔽,让你进我们家的门!”

  江问蕊听着这样尖酸刻薄的挑拨之语,彻底忍不住往前冲,恨不得与云夫人同归于尽,曲昭雪暗叫不好,急忙伸手将江问蕊拦住,江问菩也及时出手,江问蕊才没有冲上前去。

  谁知那婆子此时突然出手,一推江问蕊的肩膀,江问菩见状急忙伸手推那婆子,谁知却晚了一步,江问蕊重心不稳,连带着拽着她的曲昭雪也歪倒在地。

  曲昭雪反应尚快些,用手撑了一下地面,落英也及时扶住了她,可江问蕊却没那么幸运了,额角碰到了地上,正巧被地上的小石子划伤了一个小口,渗出了点点血迹。

  江夫人“啊”地叫了一声,慌乱地推动者轮椅上前,而江问蕊的奴婢青锁唤了一声“夫人”,便眼泪汪汪地上前,想要拿出手帕给江问蕊擦擦,却手抖得不行,根本取不出来。

  曲昭雪无奈地摇摇头,看江问蕊痛苦地手撑着地面,紧闭着双目,也觉得心里不忍,便取出了自己的手帕蹭了蹭江问蕊额角的伤口,将那碎石清除了出去。

  谁知此时一直并未言语的云修竹却突然冲到了几人面前,一把将曲昭雪手中的帕子抢了过来,在手中紧紧握着,盯着那帕角上的绣样,目不转睛地瞧着。

  曲昭雪下意识便往后挪了挪,避开了他,一边与江问菩一起将江问蕊搀扶起来,看了身旁严阵以待的护卫一眼,那护卫便冷着脸站在了曲昭雪身前,一把将云修竹手中的帕子夺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递还给了曲昭雪。

  曲昭雪顿时感觉自己手里的帕子脏了,两根手指捏着那帕子一角,便递给了落英,小声道:“等回去之后烧了吧。”

  落英同样是一脸嫌弃地接过帕子,可云修竹则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说着“帕子帕子”,往曲昭雪与落英身边冲去,却被横亘在中间的两个护卫硬生生拦住。

  江问蕊此时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看到云修竹对那帕子的执念心下觉得奇怪,可当见到那帕角之后,心陡然往下一沉。

  那帕子一角,正是窗花的绣样……

  而这窗花的绣样,是曲昭雪的贴身之物上,都会绣的纹样……

  江问蕊紧张地攥紧了双拳,看着疯魔一般的云修竹,心里一阵阵苦涩蔓延。

  所以他当真是因为,以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才求娶她的吗……

  他对她的一直是感激之情,而并非如自己对他一般,满腔爱意,才能狠心抛下她流连秦楼楚馆,在她被婆母磋磨时听之任之。

  如今,面对婆母的休弃,与她的义绝,他也毫无感觉,只对那帕子的主人施舍一个眼神……

  江问蕊怔怔地望向曲昭雪,见曲昭雪一副不屑又厌恶的眼神看向云修竹,心中一阵悲凉。

  原来她珍爱如宝之物,却令曲昭雪这般不屑吗……

  云夫人看儿子这副模样,也有些害怕,急忙上前揽住儿子的肩膀,道:“修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云修竹望着落英手中的那帕子,手指动了动,便转而看向那帕子的主人曲昭雪,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眼底泛着一些不可明说的情愫,轻声道:“那帕子……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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