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快他一步
有的时候，人的成长会将事情推向一个极其可悲的境地，余念只是如此淡漠的想着。
这病房里，虽然躺在病床的人是余念，怕被打扰的是余念，和顾垣城关系更加紧密的也是余念，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昂却总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在椅子上坐不了一两分钟便会站到顾垣城身边，再过几分钟又看了看表，凑过去问那个男人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继续开会。
秦昂看上去分明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助理，为何今天会这么的……烦人？
饶是余念神经再大条也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或许是因为秦昂过于突出的行径吸引了余念吧，她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垣大爷就在跟前了，便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低低唤了句。
“秦昂哥哥……”
余念的声音不大，却结结实实吓了秦昂一个激灵。
“余小姐，您别这么叫我，秦昂可担待不起啊。”
自家老板放在心尖上宠的女人，叫他一声哥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顾垣城似乎隔着耳机也听到了余念这声千娇百媚的“秦昂哥哥”，那视线如刀子般掠过来，曲起手指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目光迅速转回电脑屏幕，只是整个人的气场显然和刚刚不同了，板起脸来用法语低斥，“计划重新做吧，我不会在一个赔钱的项目上浪费时间。”
秦昂似乎在自家老板和余念之间认认真真的逡巡了一遭，最后才转向余念，小声问。
“余小姐，有什么事么？”
“坐。”
余念指了指自己床边，那是顾垣城刚刚坐过的位置。
秦昂有些尴尬，像拨浪鼓似的转头看了看自家老板，扪心自问，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坐在余念的身边，索性一抽裤腿，蹲了下来。
“余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顾垣城有什么事情吗？你看起来很担心他。”
“啊……没，没事。您不要多想，老板好得很。”
秦昂的眉头紧紧皱着，只是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余念会不会相信，单凭眼神来看，余念铁定是不信的。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时候，顾垣城的视频会议似乎结束了。
那个男人站起身，解开西装的扣子，又拉开了领带，他拍了拍秦昂的肩膀，将手心里的耳机递给他。
“把文件拿回公司吧。”
“是，老板。”
秦昂这提到了嗓子眼的一口气总算是舒了出来，他连忙拿着顾垣城的耳机回到了茶几前，一边收拾电脑一边收拾文件，俨然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顾垣城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探了探余念的额头，指尖留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了滑。
余念并没有看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昂那手忙脚乱恨不得立刻撤离现场的模样，忽的，笑了。
“顾垣城……”
“恩？”
“我一直自诩了解你，现在看来，是我自视过高了。”
“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顾总显然并不想和余念讨论这个问题，他的脸上带着几丝疲惫，眼圈通红，可即使如此，他依然给了余念最大的温柔和全部的体贴。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在这里陪你。”
余念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由着那个男人帮她掖好被子，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顾垣城，这次回来，我只觉得你身体不好了……”
“胡说，不会的。”
那男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清浅的笑意，似是在听着某个有意思的笑话。
只是，大抵只有顾总自己明白，若不是余念闭着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
“也对，二哥是医生，他总能照顾好你，再加上秦昂如此忠心，你不会有事的。”
余念淡淡的道，舒舒服服的动了动身体，背过身去。
“恩。”
顾垣城似是在用鼻腔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那只温暖的手缓缓放在余念的手臂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轻拍着。
这一夜，余念睡得还不赖。
夜里在辗转间睁开眼睛，却依旧能看到顾垣城坐在她的床边，抱着手臂合着眼眸小憩。她只要微微一动，他便会被惊醒，凑过来看她的情况。
余念知道这个男人很累，即使她这VIP病房的病床大得很，足够睡下两个人，她却依旧没有开口让他躺上来，只是狠着心将那大高个子的男人晾在那把椅子上。
夜黑日明，平静的几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昂又准时来报道了。
还为这个男人带来了干净的西装和换洗衣物。
垣大爷洁癖，不只是洁癖于环境，更是洁癖于他自己。
每天上班前，若不把自己打理得整洁干净，定是不会出门的。
只是碍着医院条件有限，他也只能将就着用病房里拥挤巴拉的浴室。
那男人让秦昂在门外守着，便大喇喇的进了厕所。
不出十分钟，便走了出来。
这家伙在余念的面前丝毫没有半分避讳，身上只穿了条内裤，一边亮着他精壮迷人的肌肉，一边在他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上拍了些爽肤水。
余念盯着他看，似乎将垣大爷看毛了。
那眉心拧了拧，却又勾了勾唇给了余念一抹清浅笑意。
“看什么呢？”
他连忙穿好自己的衬衣和西裤，一边系着袖扣一边走到了余念的床边。
“我上午有个会，还要见两个客户，我会把事情快速解决，中午就过来陪你……”
余念也勾了勾唇瓣，只不过那笑容几不可查。
“来，我帮你。”
她从顾垣城的手心中拿过领针，又示意他凑得近了些，那纤细的手指利落的将男人的领口整好，动作熟练的将领针别上去。
“顾垣城，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北海别墅以外的地方。”
余念的动作很温柔，只是她说出来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让眼前的男人收敛起神色。
“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很沉，那深邃的眼眸也渐渐冷了，暗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
余念抬起眼睫，用尽力气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明眸善睐，楚楚动人。
再一开口，却字字如刀，“以后你要是想要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去北海找你，这是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但是除此之外，我希望咱们两个在人前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在顾家，在市面上，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当大哥。私底下，咱们各取所需，互不打扰，礼貌性上床，礼貌性下床，无论你以后会不会有女友，会不会结婚，我都可以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但也只能是情人，如何？”
余念这些日子，似乎已经无数次想过这番话了。
也无数次想过顾垣城会有的反应，他或许会怒，或许会气……
无论他是什么反应，她也早就想好对策了。
可偏偏，顾垣城此刻的情绪，她压根捉摸不透。
这男人的眼睛虽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让余念看不分明了。
“理由。”他阴沉着声音问。
“没有什么理由，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可偏偏你那么好，我又放不下。顾垣城，如果你若不介意我水性杨花，我自然也不会介意和你私下偷欢。”
话音落，余念便真的做出了水性杨花的模样，勾着顾垣城的脖子在那唇角印上一吻，然后，放开了他。
那男人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直起身子，拿了西装外套穿好。
余念压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在意，或是不在意，是生气，或是没生气。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病房门边，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的站住，转身望着余念。
“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那男人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只是所有表情都陷入了阴暗中。
“对，我有喜欢的人了。”
余念回的自然也洒脱，直勾勾的望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空气不过陷入宁静中几秒，很快，便听到顾总口中那低沉到谷底的一个字，“好。”
随即，高挺的身影便消失在病房门口，带着一股子震慑人心的气场，又酷又拽，冷面冷心。
余念心里自然不会舒服，这种以自我贬低为主题的断舍离，任是谁都不会舒服的。
可她偏偏没的选择。
余念撩开被子下了床，学着顾垣城昨晚的样子将自己手背上的医用橡胶和棉花撕掉。
上面带着血的针眼和略微发青的肌肤都显示着她痛过的痕迹。
人啊，不受点罪，不疼上几分，是不会学着长大的。
任是傻子都知道昨天顾垣城去输液了，可那个男人偏偏不愿意和他说半句真话。
余念没办法死乞白赖的去问，若是她过于关心顾垣城，那个男人又怎么会相信她喜欢别人了呢？
谎话啊，注定是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圆的。
顾垣城走后没多久，余念便溜出来医院。
她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什么时间在这医院里浪费了。
顾垣城要给她的交待，她注定是等不起，她必须要快他一步，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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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房里，虽然躺在病床的人是余念，怕被打扰的是余念，和顾垣城关系更加紧密的也是余念，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昂却总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在椅子上坐不了一两分钟便会站到顾垣城身边，再过几分钟又看了看表，凑过去问那个男人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继续开会。
秦昂看上去分明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助理，为何今天会这么的……烦人？
饶是余念神经再大条也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或许是因为秦昂过于突出的行径吸引了余念吧，她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垣大爷就在跟前了，便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低低唤了句。
“秦昂哥哥……”
余念的声音不大，却结结实实吓了秦昂一个激灵。
“余小姐，您别这么叫我，秦昂可担待不起啊。”
自家老板放在心尖上宠的女人，叫他一声哥哥，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顾垣城似乎隔着耳机也听到了余念这声千娇百媚的“秦昂哥哥”，那视线如刀子般掠过来，曲起手指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目光迅速转回电脑屏幕，只是整个人的气场显然和刚刚不同了，板起脸来用法语低斥，“计划重新做吧，我不会在一个赔钱的项目上浪费时间。”
秦昂似乎在自家老板和余念之间认认真真的逡巡了一遭，最后才转向余念，小声问。
“余小姐，有什么事么？”
“坐。”
余念指了指自己床边，那是顾垣城刚刚坐过的位置。
秦昂有些尴尬，像拨浪鼓似的转头看了看自家老板，扪心自问，他可没有那个胆量坐在余念的身边，索性一抽裤腿，蹲了下来。
“余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顾垣城有什么事情吗？你看起来很担心他。”
“啊……没，没事。您不要多想，老板好得很。”
秦昂的眉头紧紧皱着，只是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余念会不会相信，单凭眼神来看，余念铁定是不信的。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时候，顾垣城的视频会议似乎结束了。
那个男人站起身，解开西装的扣子，又拉开了领带，他拍了拍秦昂的肩膀，将手心里的耳机递给他。
“把文件拿回公司吧。”
“是，老板。”
秦昂这提到了嗓子眼的一口气总算是舒了出来，他连忙拿着顾垣城的耳机回到了茶几前，一边收拾电脑一边收拾文件，俨然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顾垣城缓缓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探了探余念的额头，指尖留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了滑。
余念并没有看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昂那手忙脚乱恨不得立刻撤离现场的模样，忽的，笑了。
“顾垣城……”
“恩？”
“我一直自诩了解你，现在看来，是我自视过高了。”
“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顾总显然并不想和余念讨论这个问题，他的脸上带着几丝疲惫，眼圈通红，可即使如此，他依然给了余念最大的温柔和全部的体贴。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在这里陪你。”
余念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由着那个男人帮她掖好被子，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顾垣城，这次回来，我只觉得你身体不好了……”
“胡说，不会的。”
那男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清浅的笑意，似是在听着某个有意思的笑话。
只是，大抵只有顾总自己明白，若不是余念闭着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
“也对，二哥是医生，他总能照顾好你，再加上秦昂如此忠心，你不会有事的。”
余念淡淡的道，舒舒服服的动了动身体，背过身去。
“恩。”
顾垣城似是在用鼻腔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那只温暖的手缓缓放在余念的手臂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轻拍着。
这一夜，余念睡得还不赖。
夜里在辗转间睁开眼睛，却依旧能看到顾垣城坐在她的床边，抱着手臂合着眼眸小憩。她只要微微一动，他便会被惊醒，凑过来看她的情况。
余念知道这个男人很累，即使她这VIP病房的病床大得很，足够睡下两个人，她却依旧没有开口让他躺上来，只是狠着心将那大高个子的男人晾在那把椅子上。
夜黑日明，平静的几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昂又准时来报道了。
还为这个男人带来了干净的西装和换洗衣物。
垣大爷洁癖，不只是洁癖于环境，更是洁癖于他自己。
每天上班前，若不把自己打理得整洁干净，定是不会出门的。
只是碍着医院条件有限，他也只能将就着用病房里拥挤巴拉的浴室。
那男人让秦昂在门外守着，便大喇喇的进了厕所。
不出十分钟，便走了出来。
这家伙在余念的面前丝毫没有半分避讳，身上只穿了条内裤，一边亮着他精壮迷人的肌肉，一边在他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上拍了些爽肤水。
余念盯着他看，似乎将垣大爷看毛了。
那眉心拧了拧，却又勾了勾唇给了余念一抹清浅笑意。
“看什么呢？”
他连忙穿好自己的衬衣和西裤，一边系着袖扣一边走到了余念的床边。
“我上午有个会，还要见两个客户，我会把事情快速解决，中午就过来陪你……”
余念也勾了勾唇瓣，只不过那笑容几不可查。
“来，我帮你。”
她从顾垣城的手心中拿过领针，又示意他凑得近了些，那纤细的手指利落的将男人的领口整好，动作熟练的将领针别上去。
“顾垣城，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北海别墅以外的地方。”
余念的动作很温柔，只是她说出来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让眼前的男人收敛起神色。
“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很沉，那深邃的眼眸也渐渐冷了，暗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
余念抬起眼睫，用尽力气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明眸善睐，楚楚动人。
再一开口，却字字如刀，“以后你要是想要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我去北海找你，这是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但是除此之外，我希望咱们两个在人前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在顾家，在市面上，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当大哥。私底下，咱们各取所需，互不打扰，礼貌性上床，礼貌性下床，无论你以后会不会有女友，会不会结婚，我都可以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但也只能是情人，如何？”
余念这些日子，似乎已经无数次想过这番话了。
也无数次想过顾垣城会有的反应，他或许会怒，或许会气……
无论他是什么反应，她也早就想好对策了。
可偏偏，顾垣城此刻的情绪，她压根捉摸不透。
这男人的眼睛虽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让余念看不分明了。
“理由。”他阴沉着声音问。
“没有什么理由，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可偏偏你那么好，我又放不下。顾垣城，如果你若不介意我水性杨花，我自然也不会介意和你私下偷欢。”
话音落，余念便真的做出了水性杨花的模样，勾着顾垣城的脖子在那唇角印上一吻，然后，放开了他。
那男人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直起身子，拿了西装外套穿好。
余念压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在意，或是不在意，是生气，或是没生气。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病房门边，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的站住，转身望着余念。
“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那男人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只是所有表情都陷入了阴暗中。
“对，我有喜欢的人了。”
余念回的自然也洒脱，直勾勾的望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空气不过陷入宁静中几秒，很快，便听到顾总口中那低沉到谷底的一个字，“好。”
随即，高挺的身影便消失在病房门口，带着一股子震慑人心的气场，又酷又拽，冷面冷心。
余念心里自然不会舒服，这种以自我贬低为主题的断舍离，任是谁都不会舒服的。
可她偏偏没的选择。
余念撩开被子下了床，学着顾垣城昨晚的样子将自己手背上的医用橡胶和棉花撕掉。
上面带着血的针眼和略微发青的肌肤都显示着她痛过的痕迹。
人啊，不受点罪，不疼上几分，是不会学着长大的。
任是傻子都知道昨天顾垣城去输液了，可那个男人偏偏不愿意和他说半句真话。
余念没办法死乞白赖的去问，若是她过于关心顾垣城，那个男人又怎么会相信她喜欢别人了呢？
谎话啊，注定是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圆的。
顾垣城走后没多久，余念便溜出来医院。
她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什么时间在这医院里浪费了。
顾垣城要给她的交待，她注定是等不起，她必须要快他一步，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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