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进谏_帝城阙(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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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进谏

  春日午后,楚滢的手悄悄爬上身边人的腰,埋首在他发间嗅那一缕清香。

  苏锦翻着折子,便回头轻睨她一眼,“这是在凝心斋。”

  “那又怎么了?”

  “帝王书斋不同于寝宫,陛下不可乱来。”

  楚滢瞧一眼他极力端肃的模样,撇撇嘴,不情不愿将手放下来。

  也罢,反正晚上回到寝殿里,终究还是要让她乱来的,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心里仍旧是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小宫女,将一批折子全给送到了凝心斋来,偏其中还夹着火器厂新送来的图样,也不知塞在了哪个角落里,倒让苏锦郑而又重,亲自过来找一趟。

  要不然,倚在桐花宫的窗下一同理事,不忙时还可以与苏大人说几句闲话,亲近片刻,多好。

  她正嘀咕着,手底下翻开一本折子,里面夹的一片白纸映入眼帘。

  “是这个不是?”

  她边展开边道。

  白纸被叠作几折,整整齐齐地夹在奏折当中,抖开来,内面果然绘着一副图样,与她先前见过的虽不尽相同,却能认出形制大体相近。

  苏锦转过身来,便道:“不错,正是这一张。”

  楚滢便好奇多看了几眼。

  以工笔细描出来的,外形似是与从前的火铳没有多大分别,一旁附着的内部细节图上,却复杂许多,有不少机括汇聚在一处,又逐一拆解标示出来,用蝇头小楷在空白处注解着,尽是些火门、隔片一类。

  她忍不住问:“这就是工匠设计出来的,说是能够连发的火铳?”

  身边人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她们制出了能连发十余弹的火铳,称作‘连珠铳’,近来又有巧匠,将最大的连发数提高到了百弹以上,取了个名字,称之为‘百龙戏珠’。”

  这名字取得,楚滢忍不住笑,明明该是龙戏百珠才对。

  罢了罢了,倒也颇有些气势。

  “我们大楚的火器厂,竟能造出这样了不起的东西。”她感叹着,望着苏锦由衷道,“苏大人这几个月来,实在是辛苦太多了。”

  苏锦只温和微笑,摇摇头,“臣并未做什么,这是叶大将军领着天机军中将士,反复试验,又与厂中工匠一稿一稿磨出来的,叶将军这些时日,属实不易。”

  “嗯,”她端详着图纸道,“天机军是居功不小,改日里是该想着,给他和下面人都赏些什么才好。”

  只是如今一时还不好动,唯恐恭王手底下的神武军瞧着眼红,越发不安生。

  “那臣也替厂中工匠讨些赏吧,”苏锦温声道,“前番陛下在厂房边替她们建了居所,添了饭堂,还许她们带着家中男眷一同来谋生活,她们也知投桃报李,这些日子以来不但做事卖力,且更有许多奇思妙想,不拘一格,的确是成绩斐然。”

  楚滢的唇角就含了一丝笑。

  “苏大人说得对,赏自然是都要赏,只是……”她凑近过去几分,“苏大人怎么光替别人表功绩,却总将自己摘出去呀?”

  眼前人神色平静,“臣本就不曾做什么。”

  “是吗?”楚滢摆着手指头和他算,“这火器厂从口头上提起,到兴建起来,从选址、雇人,到在朝堂上和那群老顽固你来我往,都是你在操持,后来你为救我受了伤,奏折文书却也从未断过,伤刚见好就又往厂里跑。”

  她凑在他颊边,笑得明媚,“苏大人,会不会太自谦了?”

  苏锦只低着头,像是专心在看眼前的图样,“这只是臣的分内事。”

  “哦?”她伏在他耳尖上轻轻呵气,“是作为帝师的分内事呢,还是……自家人?”

  “陛下。”

  这人耳根顿时发红,僵硬着不敢扭头看她。

  她没忍住,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只觉他越发拘束,活像要将自己变成了木雕似的。

  “不要胡闹,”他压低声音道,“一会儿要是遇上大臣求见,该闹笑话了。”

  楚滢乖乖退开几寸,嘴上却还不老实,声音小小的,却像春天里什么野草带着的小钩子,勾得人心生痒。

  “好好,我不乱来,那……苏大人是不是也该给点甜头?”

  苏锦抬头看她一眼,目中暗含几分警惕,显见得是对她这几日关起门来的痴缠还记忆犹新。

  “想要什么?”

  “嗯,我想想。”楚滢托着腮,手指轻轻敲着下巴。

  她唇角弧度不怀好意地扬起,眼睛笑得发亮。

  “要不然叫一声好听的,行不行?”

  “……”

  这人拿眼角瞥着她,硬是没有搭腔。

  楚滢原不过随口一说逗他,到这会儿却陡然有几分认真起来,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极想听这一句。

  “苏大人你看啊,你好说歹说,也不答应做我的君后,我这夫郎有了又好像没有,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我的夫郎不见了,这实在是,好生让人难过啊。”

  她噘着嘴,黏黏糊糊地耍赖。

  苏锦看她一眼,脸上便写着哭笑不得。

  她蹭到他身边,笑得讨好又卖乖,“就叫一声妻主,就一声。”

  “……!”

  这人脸上泛着明明白白的红,偏开脸去,半分也不理她。

  任凭她拉着他的手臂,锲而不舍,“好不好嘛,苏大人?”

  苏锦目光盯着案上图纸,像是要将它钉穿了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楚滢却也一味腻在他身上,不肯轻言放弃。

  她知道,这人性子最是严谨内敛,不论前世今生,哪怕该不该发生的都已尝过了,也都执意与她君臣相称,偶尔让她唤一声“阿锦”,都要面红耳赤,好像百般的不自在。

  至于夫妻之称,更是从未松口过。

  他好像是,将官帽戴成了一副无形的枷锁,从来也不曾放下来过。

  她不喜欢。她想要他能喘息片刻,将繁冗朝政抛开,让她作为他的妻主,替他挡去少许风雨。

  “你此刻不答应也行,”她坏笑着,“等今夜回桐花宫里,将床帐一放,我看苏大人还……”

  话到一半,陡然僵住,剩下的半句圆润地滑回了喉咙里。

  苏锦蓦然靠近,什么柔软事物飞快地在她脸上一碰,便缩了回去,蜻蜓点水,仿佛错觉。

  她惊愕抬眼,就见他唇色嫣红,唇角抿得紧紧的,一味避开她目光。

  “陛下要的甜头,还满意吗?”

  他垂着双眸,神色淡淡,颊上却红得厉害,衬着这副清冷姿容,别样冶艳。

  楚滢的喉头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刚待开口,就听他道:“不许得寸进尺。”

  “……”

  她无声地咧开嘴角,悄悄又向他身侧挨近了些,却是乖巧得很,竟真没有同他再闹。

  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明白,能得苏大人这般主动亲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她只想从他手上得一颗糖而已,至于甜头究竟是什么,她才不挑。

  苏锦脸上红意未褪,神色却已转为郑重。

  “陛下,”他道,“前几日说的,往江州派巡抚大臣一事,不宜再拖延了。”

  楚滢在旁听着,也收了玩笑之心,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如今已是三月下旬,照着暗卫传信回来的说法,恭王那座私矿里,五月头上就要运出一批货去,送往青州,多半是神武军的本营里。

  江州颇有一些路程,若要赶在那之前到达,设法将货拦下,还要留出与当地知州等人周旋的时间,那的确是再拖不得,此刻便该定下主意了。

  只是这人选……

  她揉了揉额角,终究是头疼得很。

  她在朝中根基尚浅,即便是前些日子,接连办成了将天机军密调回朝,和兴建火器厂这两件大事,眼前与额卓部的议和也进行得有条不紊,在许多大臣的眼中,也不过是比她们想象中懦弱无能的小皇帝稍强一些,但要与恭王抗衡,却仍难占优势。

  因而,朝中多数大臣皆在观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人人打的都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主意。

  假使她真的将这巡抚的差事交下去,都可以想见,必是这个称病告假,那个回家事亲,一个个地恨不能避开八丈远,唯恐沾惹了是非。

  而她也并不真敢将这等重要的差事交给那班庸才,岂不误她大事。

  那她眼前可用的人,其实就极少了。

  她真正信得过的,除了苏锦,便是叶连昭。

  但叶连昭是个武将,虽脑筋不笨,终究是稍欠细腻,若要临场与当地官员交锋,也不知会不会落了下风。何况他麾下的天机军还在洛州,假如主将与军队距离过远,万一突生变故,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摆在面前的选项便只有……

  楚滢仰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

  她不舍得。

  “陛下。”苏锦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在一旁轻声唤她。

  她固执地抱着双臂,装作充耳未闻。

  便听身边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唇边却微微带笑。

  “让臣去,便是最好的办法。”

  “不行,”她回答得斩钉截铁,“门都没有。”

  “陛下……”

  “你前阵子刚伤了,我大楚的朝廷,没有这样苛待大臣的规矩。”

  苏锦看她的眼神温柔,也无奈,“臣的伤已经是年前的事了。”

  她绷紧嘴角,不发一言。

  不,不可能让苏锦去。

  前世里,恭王在江州私开铜矿一案,便是苏锦去查的。当时他亦是主动请缨。

  不,说是请缨,其实更像是临行前知会了她一声,毕竟她当时尚且稚嫩得很,一事无成,全仰仗着他这位帝师。于朝政上,她压根插不上几句话,他的决定,她也无力过问。

  甚至,她当时还感到颇为安心与庆幸,她只想着,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有苏大人在,便都不值得忧虑。

  直到数月后他回来,带着整理好的证据,还有苍白得几无血色的脸。

  “你怎么脸色这样差?”她只顾着上前拉他,“是不是此行累坏了,我得吩咐下面人给你好生补补。”

  苏锦却任凭她牵着,只低着头。

  他向来从容不迫,翩翩君子,如清风朗月,那一刻却像是过往的心气尽数消散了,竟现出几分茫然,和极深的疲惫来。

  他站在她跟前,清减了许多,手腕在衣袖下面竟只细细瘦瘦的一握,好像一阵风过就要将人吹散了似的。

  “苏大人你怎么了?”她急得红了眼睛,嚷着要人去请御医。

  他才终于艰难地张了张口,低声道:“对不起。”

  其声沙哑,闻之心碎。

  后来她才知道,他离京前便觉得身子倦怠,少有的不舒适,只是公务当前,不愿耽搁,只想凭着一口气撑着办完了,也就罢了,总之从前政事繁忙时,也不是没有过。

  谁知行至半路上,身下竟见了红,疼痛难言,数日不止。

  他终是无法,中途找到客栈歇脚,偷偷请来郎中诊脉,才知道自己竟已怀胎一月有余,只是他常年操劳,根基原就薄弱,此番又舟车劳顿,便是没有留住。

  直到这个孩子落了,他方才知道它来过。

  当时那郎中娘子倒也尽责,说什么也要将他按在客栈里静养一月,还板起了脸来警告他,男子滑胎后若没有坐好小月子,便极易伤了根本,往后身弱多病,苦不堪言。

  他也知郎中所言不虚,只是朝廷要事,又怎耽搁得起一个月,便只得强撑起身子,继续赶往江州。

  楚滢听闻时,悔得拿头去撞床架子,被他伸手拦住。

  “这原不关陛下什么事,你又不知。”他撑着虚弱极了的身子,还要安慰她。

  她面上强颜欢笑,不敢再勾他伤心,心底里却始终耿耿于怀,无法原谅自己。

  若不是她这个皇帝没用,苏锦他如何会怀着孩子,还要奔波操劳,且落了这一胎后,不久便又领兵去平恭王的叛,紧接着便是革职下狱,身子算是从里面败尽了,再也没有养回来过。

  她要了他的身子,却没能给他名分,让他怀有了孩子,最终却又害他们父子至此。

  她或许是古往今来,最无能的皇帝。

  后来她有了大把的时间,坐在卿云殿的地砖上独自空想,越想越悔得厉害,早知如此,当初不要招惹苏大人便好了。他在她身边,着实是连一天的福气都没有享过。

  ……

  “陛下?”身畔忽然有人唤她。

  她猛然回神,飞快地眨了眨眼,“嗯,怎么了?”

  苏锦的目光像是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里去,神色略微有几分难言,最终却只轻笑道:“不过是去江州查一趟事,陛下怎么就如此不舍。”

  不,你不明白,楚滢在心里道。她是一分差错,都不敢再有了。

  面上却只漫不经心似的,“因为你是我的夫郎啊,这样辛苦的事,谁舍得让自家夫郎去的?”

  说罢,也不给人留余地,囫囵道:“让我再想想,不急。”

  就想将人给打发了。

  苏锦刚要开口与她辩,却听外面百宜的声音:“李大人,陛下与苏大人在里头议事呢,您稍候,容奴婢通传一声。”

  但不待百宜进来,外面那人已兀自叫嚷开来。

  “陛下,老臣本不该忠言逆耳,但为江山社稷,为百年太平计,今日不得不直言进谏了!”

  楚滢一听这声音,太阳穴顿时突突直跳。

  这个姓李的老太太,在户部任上待了大半辈子,四朝老臣,因着劳苦功高授了个太傅的衔,如今已是耄耋之年,也不曾告老辞官,下到朝臣,上至天子,都不能不卖她几分面子。

  她这人,年纪既大,头脑也迂腐,平生对男子入朝为官一事就颇多不满,对苏锦便更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简直要将他视作大楚第一祸乱。

  上回元宵宫宴上,让恭王三言两语挑拨,便当场站起来要进谏的就是她,今日大约是又听见什么了,这样着急忙慌地跑来,也不怕闪了那把老骨头。

  楚滢不愿让她进来,当着苏锦的面大呼小叫,于是只拍了拍身边人的手,示意他安心,自己起身走出去。

  她站在阶上,冲底下微微一笑:“李大人,如何这样急躁,年纪这样大了,要是磕着碰着些可怎么好。”

  阶下老妇脸红脖子粗,颤巍巍的,“陛下,帝师不也在里头吗,为何他不出来见老臣?”

  “苏大人连日操劳,朕便不要他来受累了。”楚滢神色淡淡的,“反正你进谏找的也不是他,有话同朕说就是了。”

  话音刚落,一旁百宜缩着脖子,使劲儿冲她眨眼睛。

  那意思她明白,是让她收着点脾气,别将这老太太给当场气出个好歹来。

  果不其然,对面闻言,猛一口气儿提起来,筛糠似地发抖。

  “陛下,您少年登基,不谙世事,仰赖帝师本也是常理。您私底下愿意多宠信谁一些,原本也不是臣等可以置喙。但却不能不防着有些居心叵测的,借着辅佐陛下的名头,狐媚惑主,牟取私利,要凭着一己私心将这大楚朝收于囊中啊!”

  楚滢听着刺耳得很,忍不住一皱眉头。

  不用想也知道,这等话背后必不只有一个李大人,只是她在朝中年头最久,人人敬三分,且也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了,笃定了她出面说这些话,楚滢犯不上和她一般见识,她身后的人才都推举她出面罢了。

  “李大人,”楚滢声音微冷,“没有真凭实据之事,慎言。”

  “如何没有?”这老太太气得拿拐棍直点地,“远的不说,单说近日这拒绝与额卓部和亲,转而让这些异邦人访学经商之事,究竟是为了大楚的利益,还是为了独霸后宫?”

  她说得兴起,扬着喉咙便道:“陛下的眼睛可得放亮一些,别为男子所误,将大楚的江山拱手让人!”

  “李大人!”

  楚滢亦气得不轻,再不能强作平静。

  这哪是在向她进谏,分明是指着屋里的苏锦在骂了。

  “御前呼喝,成何体统?”

  她怒目而视,正与面前老妇对峙,忽见对面眼神一飘,没来得及扭头,就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旁。

  “李大人不必动这样大的气,”苏锦倒是声音平和,仿佛挨骂的不是自己一样,“您是肱股之臣,还是保重身子。若是有什么指教,对苏锦直言就是。”

  对面瞧见他,气得花白发髻都在抖动。

  “你以为站在陛下身边,老臣便当真不敢开口?我老婆子已是活到这把岁数,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即便是陛下今天治了我的罪,我能当面与你这等佞臣一辩,也是心满意足了。”

  楚滢听着实在是不像样,既不好当真治她什么罪,又不敢与她争辩过多,以免她万一在眼前倒下去,反倒要平添出许多祸事来。

  只能不耐烦道:“行了,李大人,帝师是先帝亲封的,此番对额卓部之策略,是朕亲自定下的,与苏大人何干。你若实在要谏,朕到先帝灵前禀了她同意,写一纸罪己诏与你,好不好?”

  “这,这……”

  对面瞠目结舌,几乎仰倒过去。

  楚滢刚要吩咐百宜好生将她送去别处歇息,却见门外匆匆进来一人,竟是九离司的司主,眉目沉重,微露忧色。

  她的心顿时向上一提。

  “李大人,朕尚有要事,你先下去吧,到别处坐下喝口茶再走。”她道。

  其实已是有意在缓和宽待了。

  不料这老妇竟以为她在敷衍,脖子一梗,定在原地不动。

  “陛下这是要赶老臣不成?老臣今日既抱定了主意前来进谏,就没有轻易吓退的道理。即便是您要为了帝师将老臣治罪,老臣也甘之如饴!”

  她气得无可奈何,心说与这顽固老婆子真是半分道理也讲不得。

  “百宜。”她沉声吩咐。

  一个眼神递过去,百宜便明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架着那李大人便往外请,嘴上是极客气的,手上力道却不容置疑。

  “李大人站着说了这样久的话,您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骨,咱们陛下还不忍心呢。陛下体恤,特意请您喝茶呢,奴婢伺候您过去,您脚下慢些。”

  脸上笑容亲切,却是不由分说架着对方就走。

  那老妇如何犟得过她,百般不甘,却只能被拉扯着走远了。

  楚滢的眉头这才不加掩饰地沉下来。

  暗卫的行事作风,是能避开人的,就不会明着来,往常这九离司主不论是求见她,还是见苏锦,总是静悄悄地到寝宫拜访,不会在人前惊扰。

  能让她匆匆赶到凝心斋来,明知大臣在此,也顾不上避讳的,必是大事。

  “怎么了?”她开口便单刀直入。

  对面司主形容沉肃,拱手低声道:“混进矿里的一个暗卫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2517:00:00~2021-10-2617: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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