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_言情线又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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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指尖触及到的皮肤细滑柔軟,带着灼烫的温度,滕芸整个掌心都贴了上去,将许从一半张脸都盖住。热意似乎要将她整个手掌都灼伤一般。吸进呼吸道的空气,同样是滚热的。

  彼此身躯靠得近,因着药效的缘故,许从一身躯无力且軟绵绵的,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模糊,想抬起手臂,阻止滕芸,但力量使不出来,最多抓着了滕芸臂膀,更多的,就再无法实施。

  滕芸坐在许从一大褪上,心中无数个声音在催促,让她赶紧占有这个人,只是门外那道视线,锋锐地穿透门板,笔直落在她背脊上。

  仿佛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滕芸整个后背发寒,她指骨忽然僵硬起来,好似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身后房间门霍然被推开,滕芸下意识转身,出现的人却意外的不是她说认为的那个。

  穿着时尚前卫的滕仁建独自矗立在房间门口,一打开门,他困惑的目光就朝屋里梭巡,在看到床间的一幕景象时,唇角边立马扯了一抹恶意的笑,这笑却又转瞬即逝,让滕芸只觉像是自己的错觉。

  滕仁建想不到,今天回家还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他要是记得没错,滕芸下方那个竖趟着的青年,好像是他爸床上的人。

  现在情况是怎么样?

  青年又和滕芸勾搭在一块了。

  滕仁建余光往身后瞥,那里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峻萧肃的男人,男人眼眸阴沉,盯着房门,尖锐的视线,像是能将房门给刺出一个洞来般。

  可能滕时越也没想到屋里状况会这样吧。

  滕仁建摇了摇头,用冷蔑到极点的话道:“……爸从医院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一下?”

  微微嗅了口气,似乎闻到了一些熟悉的气味,滕仁建常约三五朋友到外面玩,对这种气味有点印象,有些人喜欢拿来助兴,至于他嘛,从来都有送上门的,不需要这些东西。

  滕芸在屋里用催情类的药物,滕仁建心里不免恶意揣测,或许她所喜欢的这个男朋友,根本就是不行的,不靠这些东西,兴奋不起来。

  眸光再去看滕芸时,滕仁建眼底有了一丝了然的同情。

  滕仁建独自横在门口中,将后方的状况都给遮了,但滕芸知道,那后面有着谁。

  她将滑落的衣带移回肩膀,掌撑着床,自许从一身上起开,脚落地下床,她站直了身,手拉扯着超短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向滕仁建,滕仁建笑容嘲弄,在滕芸过来时,他脚往右边一跨步,身躯自然离开门口,由此滕芸的视野变得宽阔。

  普一抬眼,滕芸看到了滕时越。

  男人瞳孔幽深,一张脸冷峻暗沉,滕芸心脏陡地一停,怔的面部表情都无法有效的控制。

  搁在身侧的指骨深深曲着,尖锐指甲给掌心不断带去让整个脑部神经末梢都战栗的痛觉。

  滕芸过去,这次换她立门中间,左臂边的滕仁建双臂环胸,唇畔边笑意逐渐加深,神色间都是看好戏的意味。

  “爸,你回来了。”滕芸仅和滕时越对视了几秒钟时间,就低下眼目,周遭无声无息散发出来的窒闷感,让她心如捣鼓,舌头根在细细打斗,她努力控制着,压制着,才没让声音听起来的发抖。

  任何人,不单是她,换了任何其他人,在滕时越面前,都无法直视对方冷残如凶兽的目光,会让人随时都有一种,兴许下一秒就会丧命的危险恐惧感。

  滕时越冷沉看着对面的滕芸,觉得太纵容对方了,倘若他晚一天,或者只是晚一夜回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临时起意,住院有几天,许从一一次都没来看过他,他心中有种空寂感,缺失了什么东西般。

  连夜出院,回到家里,滕芸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滕时越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曲折,食指摩挲了一下,在好一会的死寂无声后,滕时越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如同低八度的琴声,浑厚又力量满载。

  “不早了,回自己屋去。”

  滕芸瞳仁剧烈晃动,她指骨紧抓短裙下摆,面上出现挣扎,转瞬脆弱褪去,剩下的是坚决。

  “不,我今晚就睡这屋。”她公然同滕时越唱反调。

  房间里竖躺的人悄无声息,大半的催情烟雾都被他吸进了体内,脑袋混乱,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浑身更是被裕火烧得连抬一根手指头都异常艰难。

  他眼帘半垂着,周身几乎每处皮肤都泛出一层浅浅的粉色。

  身躯内里好似有无数虫蚁在啃噬他的内脏,将他从最深的里面,一点点啃食殆尽,只剩外面那层皮囊。

  永无穷尽的空虚,让许从一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填满,来帮他驱赶那种让灵魂都觉得可怕的空寂感。

  许从一微启唇,原本想呼喊滕芸,一记起药是滕芸下的,许从一就止住了叫滕芸的念头,而这个屋里,再没人能值得他信任,许从一试着咬舌尖,让疼痛将自己从当下的困境里脫力,但牙关怎么紧咬闭合,发麻的舌头还是完整无损。

  滕时越操纵着轮椅行向滕芸,后者面上因他的靠近,里面浮出退意来,但在滕时越到离她半米开外的距离时,滕芸身姿伫立在中间,不打算让开。

  “……你把我之前说过的话忘了。”滕时越停下来,幽深的眼瞳里一抹凌冽的亮光,足以刺穿面前的任何阻碍。

  滕芸指骨哆嗦地无法动弹,她嘴唇开开合合数次,勉强在滕时越强大悍然的威压逼迫中找回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我没忘,可是,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爸你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剩下一片苍白。

  “他已经上过我的床,你觉得我还能让你们在一起?”滕时越语气冷沉,就算是问话,声调却是不带一丝起伏。

  “我不管,我就要和他一起,我这辈子跟定他了。”滕芸音调一拔高,大声嚷出来。

  滕时越就那么目光犀利地盯着滕芸,突然,他抓着扶手,将自己挪了起来,旁边一直都没出过声,极力将自己隐形起来的助理唐伟,立马将手里一根拐杖递了上去。

  滕时越右臂杵着拐杖,他个子相当高,逼近两米,哪怕一条腿受伤,高大的身躯还是没底多少,他将和滕芸间的距离缩短至拳头大小,峻拔身躯如同巍峨山峰一般,顿时压得滕芸呼吸不畅。

  滕芸略略仰头,迎视滕时越,男人头顶看起来好像都要撞到门框,刚才彼此间还有一定距离,男人身上的威压她面前还能抵挡,现在,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身躯上的接触,滕芸就是有一种全身都被桎梏紧缚的挫败无措感。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这个事实,可就不愿意这么顺从的接受,她的挣扎和努力,在滕时越这里,一点作用都起不了。犹如往死寂无波的深潭里投掷一块巨石,即便她胳膊断裂,深潭还是不见起伏。

  滕芸煞白的唇微张,想再说点什么,声音梗在喉咙深处,发出的是沉重的喘息。

  她眼睛瞪得很大,左边肩膀蓦地一沉,滕芸迟缓仰起头颅,看到咫尺间鹰隼般冷酷的眼眸。

  滕时越摁着滕芸肩膀,将她整个人往旁边带,滕芸脚下踉跄,平地上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绕过滕芸身躯,滕时越走向了客房里面。滕芸在滕时越富有节奏的脚步声里,扭过身,看到滕时越往内渐行的背影。

  滕芸指甲陷进肉里,掌心锐痛一股股扩散到每个细胞,每根神经末梢,脑袋里磅一声炸裂开,有无数声音在嘶叫和狂吼,让她去阻止,两条腿灌满了铅,挪不了,动不了。

  滕仁建左边唇角略勾,看滕芸表情里都是悲伤,心情没由来就特别轻松,走过去,凑近头,身躯没有同滕芸有一点碰及。

  “怎么,不走,要在这里看下去?”滕仁建笑容恶劣,压低着声音道。

  滕芸猛地转目,眼神狠厉,滕仁建故意夸张地往后一躲,吓了一跳般。

  “不喜欢就进去阻止啊。”滕仁建眼角余光往房屋中间瞥,滕时越在床边一角坐下,拐杖斜放在床头柜边。他这会正歪着头,垂眼止直勾勾看着床间的人。那副专注的神色,任是谁见了,都不敢也不能去阻止。

  “可惜,你没那个勇气。”滕仁建扬手过去,将他们面前的门扉合上。

  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忽然想通了,滕时越喜欢许从一,那就随他喜欢,反正对方是男的,就算被滕时越压一辈子,也不会像女人一样,会大肚子。在某个角度来说,男的其实还更好,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任何潜在威胁隐患。

  虽然人是他讨厌的,不过看性格,不是什么爱惹事生非的主,这样刚刚好,非常好。

  滕仁建在关上门后,擦过滕芸肩膀,脸颊上始终挂着笑,走回了自己卧室。

  走廊里此刻就只剩下滕芸一个人,至于助理唐伟,在滕时越进屋后,就自发下楼,离开了滕宅,这屋里随便哪一个人,随便什么事,他连旁观的权利都没有。

  走廊里壁灯光芒惨淡,一如滕芸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无数次抬起手,无数次地又放下。

  门没有反锁,只要轻轻一推就开了,但她就是没法去碰触这扇门,力量滞留在指尖,她盯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背,归根结底,她还是没有孤掷一注的勇气,她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爱许从一。

  她还有所顾虑,害怕真的惹怒滕时越,惹怒他会怎么样?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个会顾念亲情的人,就算他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倘若她真的触犯到他,那个结果,无论那是什么,滕芸觉得自己都不想去承受。

  滕芸在门外矗立了很久,听不到门里有任何声响,她机器一样身躯僵直地转向右边,一摇一晃朝着里面走,走去房间。

  哆嗦着胳膊,推开房门,滕芸进屋,反手关门。窗户敞开,冰冷夜风呼啸着冲进来,吹在衣衫单薄身形瘦消的滕芸身上,滕芸猛打了个寒颤,她两臂紧紧环着自己,在床尾处蹲了下去,头埋在曲起的膝盖种。

  自私又卑劣的自己,是她间接将许从一带至今天的这番境地。

  而她在最该站出来的时候,却是选择逃避,让许从一独自一人面对困苦。

  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许从一喜欢,也不配去喜欢许从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滕芸不断低声呢喃。

  铃兰色的窗帘在冷风中飞扬,划出一道破落的弧线。

  系统:“言情线崩了。”

  “就崩了?”

  系统:“对。”

  许从一微有叹息,倒不是叹息失败,而是叹息,滕芸放弃得这么循序,亏他还对她有一定期待,原来也不过如此。

  “70,数值正在逐步降低,五十,比耽美线低。”

  “耽美线这边,依旧没涨?”

  系统:“是……哎,不对,涨了,六十,八十,九十,九十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许从一一个陡然降落,一个陡然增加,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系统:“不知道啊,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今晚上度过去,滕时越看你的眼神,跟看一块冒着油滋滋的肥肉一样。”

  “都瘸了条腿,他能做什么?”

  系统:“你别小看他。”

  滕时越伤了条腿是不假,但他胳膊没事,不仅没事,就一只胳膊,也足够应对许从一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帘将盖未盖,屋里还有一些未及消散的催靑烟雾,滕时越吸入了一点,体温有缓慢地上升,他体质对这类药物,有一定免疫作用,所以不似手脚都脫力发軟的许从一,他意志力强大,控制力也相当悍然。

  不过这些都是相对而言的,换成其他任何人,不是他面前的这个,哪怕对方脫光了,站他面前,或者做出什么勾引魅惑的行为来,他不会有多少触动。

  这个人不同,他能解他长久以来的不眠症,他是老天送来给他的,独一无二的解药。

  这解药吃一次见效一次,不吃,就不见效,甚至会让过往能够忍受的症状,意外变得无法忍受。

  滕时越抓着许从一紧攥床单的腕骨,这样的人,让他怎么放手。

  早就无法放手了。

  如果说曾经的两次是攻防战,那么这次,一方在战役还未打响时,就已经鸣金收兵,进攻者势如破竹,冲破微弱的阻碍,强行征战挞伐,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他鲜明的痕迹。

  失去防御力的一方,被动接受攻击者的进犯,甚至有时候,在进攻者强烈的撞击中,以低亢、意乱情迷的声音,为这场征战添加振奋人心的音乐。

  美妙震撼的音乐,让攻方猛然加快进攻速度,用毁灭般的气势,将守城方击得片甲不留。

  臂腕盖在眼帘上,醒来已经有一会时间,周身上上下下,在昨夜的纵情纵裕中,像是被载重数顿的大卡给从头碾到尾,甚至于,好像眨一下眼皮,呼吸一下氧气,都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

  外面天色明朗,亮堂堂的光,忽然也变得刺目起来,许从一闭着眼,避开亮光,等了还一会,才徐徐睁开眼睛。

  相比起前面两个世界,这个世界大概有点不同的,就是故事剧情要跌宕起伏很多,因着多了一个未知人物展翔。

  话说回来,展翔是沉尸海底了,还是已经被打捞了起来。

  肯定没活着,这一点许从一可以肯定,会这样想,倒不是在意他,世界NPC般的存在,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生出任何不合时宜的情感。全都是假的,没必要平白浪费情感。

  系统:“尸体被打捞出来,送去火葬场火化了。”系统告知许从一他想知道的信息。

  “然后?”

  系统:“骨灰被他名义上的亲人拿走,他们知道展翔得罪了滕时越,原本不想接手的,但滕时越没牵连到他们身上去。”

  “滕时越知道展翔的真实身份没?”

  系统:“没有,展翔瞒得紧,没人知道。”

  那么这个人出现,就仅仅是为了推动一定的剧情,剧情完结,他也就死了。

  意外的,许从一替展翔觉得挺惋惜的,是个长得不错的人,可惜啊可惜,命不好。

  如今言情线崩了,可以专注刷耽美线。

  然则其实许从一相当明白,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什么,耽美线会自己慢慢涨上去。

  这一天过后的几天时间里,许从一都没在滕家看到过滕芸,对方这是明显在躲着他,这样也好,言情线崩了,他也不想再分心思去应付滕芸。他身边换了两个人跟着,这两人彼此过去那两个,体型偏瘦,容貌方面,都是扔人堆里,不会被关注第二眼的那种。

  他们跟得不紧,有时候让许从一以为他们根本没有跟着他,但会在下一刻,他们身影鬼魅般出现。

  约莫一周过去,许从一现在就学校滕家两点一线,上完课,坐上返程的汽车,意外的,汽车前行的方向,不是滕家。

  找不到人解这份疑惑,许从一将问题揣在心间,汽车一路驶上高架桥,前往未知的方向。

  很快来到一栋高楼大厦面前,他仰头,上方玻璃窗反射着刺目的光亮,当即就刺得他眼睛发痛,猛然闭眼,待灼痛缓解了一些,再睁开眼。他没记错的话,这栋大厦好像是滕时越的所有物。

  司机下车,其中一人去停车,另一人示意许从一进大厦里。

  坐上电梯,同行的人摁亮了最高楼层的数字键。

  电梯无声无息迅疾往上方直升。

  出了电梯,却是没有停,爬楼梯,再上一层。直接登上了天台。

  许从一站在入口处,狂风呼啸而来,鼓动他身上单薄的衣襟,他眼睛瞪得直直的,像是有点不太确定,到前面一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向他,许从一想往后面退,身后挡着随行的人,他没路可退。

  忽的,眼底伸过来一直手臂,许从一定睛盯了一会,随后抬头,男人面容冷峻,不容他反驳和抗拒。

  到底还是没把手放上去,只是沉着眼眸,走向停靠在天台正中央的直升机。

  一过去,就有人殷切的迎接许从一,是个不认识的,对他态度再好,都是因为滕时越,估计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什么身份,不过是滕时越禁.锢的一个床伴而已。

  登上直升机,里面前后四个客座,许从一在后面找了一位置。

  没多会,滕时越其他两人的帮助下,也上了直升机。

  一上去,见许从一选了一个离舱门最远的位置,下意识眉头就蹙了蹙。

  滕时越穿过前面两座,在后面另一空位上坐下,然而刚一坐下,他长臂就一伸,拽住了许从一胳膊,在对方陡然诧异的表情里,一个施力,许从一就踉跄着直接扑到滕时越怀中。

  男人一身肌肉紧实,直撞得许从一脸颊生痛,见自己忽然就被滕时越菢着,许从一慌手慌脚挣扎。

  “你听话。”

  滕时越温热的吐息喷洒至许从一耳垂,那声音毫无起伏,落在许从一耳朵里,他下一刻立马停了下来,以一种并不舒服的别扭姿窝在男人怀里。

  男人这些日子来都早出晚归,相当忙碌,回家后,话不多,许从一不是自愿跟他的,男人不主动说话,他是决计不会先开口。

  多数时间相处模式都同陌生人差不多,哪怕盖一张棉絮,有时候互相间距离数值为负,但彼此间有着一道深深的无法跨越过的鸿沟。

  腰间手臂箍得紧,传递着另一个人的体温,男人将下巴搁许从一肩颈里,高强度工作一天,神经在触及到这个人时,才有片刻的松懈。

  缓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滕时越靠着背椅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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