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杀之
第279章
石兰半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她觉得头晕，右手抹了一把头发，却摸到一手血。
鲜红的。
她却没感觉到疼痛。
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绸缎衣服，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花朵，手腕和脚腕上也戴着黄金饰品。
她抬起头看着下面，大厅下面站着很多奴仆，太监和宫女抱在一起痛哭。
怎么了？
石兰茫然看着眼前。
接着，她看到大殿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明黄色衣服，胸口上绣着龙，栩栩如生。
他的长发散落下来，皮肤苍白，神色森冷，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提着一把剑向着石兰走来，剑尖还在滴血，一滴又一滴鲜红粘稠的血液，落在地上，融进精美瓷砖中。
“皇上！”有太监叫起来。
“皇上走吧！”宫女也跟着叫起来。
“再不逃走，反贼就打进来了！”太监跪着扯住皇帝的裤子，却被皇帝踹到一边。
皇帝径直走近石兰。
石兰站起来，她发觉自己头昏沉沉的，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虽然现在她没有被火烧，但之前被火烧成碳的触感，却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
她被一次又一次快速的穿越，搞晕了。
她四处看了看，最后拿起了扔在地上的镇纸，分量不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刚好能拿得起。
“长平，过来！”皇帝站在台阶之下唤道。
石兰怔住了，她回头看皇帝，本能的知道皇帝是在叫自己。
石兰站在那里，她清楚的看到皇帝眼底的疯狂和绝望。
“过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皇帝又叫道，他笑着说，笑容相当温柔。
“不……”石兰后退了一步。
她死死抓着镇纸，脚步虚浮着，想要找到出口逃离这里，按照那些太监宫女的说法，现在已经有反贼攻打过来了。
如果被抓住的话，必然是一死的。
皇帝等了两秒钟，发现石兰却根本就不看他后，他温柔的笑容消失了。
他猛地提起长剑，向着石兰快步走去。
“抓住她。”皇帝叫道。
石兰快步向着外面跑去。
可惜就算是这个国快要亡了，但是那些奴隶也尽力极了。
一个太监扑倒了石兰。
石兰猛地翻身，在另外一个宫女抓住她脚踝之前，狠狠的把镇纸砸在那个太监脑袋上。
太监松开抓住石兰双腿的手。
皇帝瞪着石兰，似乎没想到石兰的战斗力竟然如此之强，他也奔着石兰来了。
石兰推开太监，向着外面跑去。
却被扑过来的宫女一下子压倒了。
此刻皇帝终于到了她跟前了。
她被抓着脖颈提起来了，她挣扎着，呼吸也变得痛苦了。
“不要跑了，这国完了。”皇帝说，“我们皇室的人，就是要和国家共存亡。”
石兰死死瞪着皇帝，皇帝的脸疯狂到扭曲，眼睛通红。
“不要……”石兰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却毫无用处。
皇帝已经什么都不听说，只是自顾自的说话，“妹妹，你这样的美人，如果被那些逆贼抓到，必然是会欺辱你，我们皇室的血脉必然不能让他们如此轻贱，所以哥哥先送你去见父皇母后。”
石兰死死咬着牙齿，双手挣扎着想要离开皇帝的手。
“我……”石兰脸涨得通红，艰难地吐出字句，“如果你想死，为什么你不自己死！”
“我这是为了你好！”皇帝又说，“就算是我现在不杀你，等那些逆贼过来了，你也是要死的，我只是杀死你，那些逆贼过来，还会毁了你的清白，我们大夏的公主怎么可以被那些人毁了清白。”
石兰想要说话，可惜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难道清白比认命还重要吗？石兰想问。
可是现在石兰已经没有机会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的脖子已经被刺破了。
鲜血喷出来。
她倒在地上，听到自己的哥哥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被那些逆贼污了清白，那我们大夏皇室颜面何在，哥哥这就下去陪你！”
“陛下，太子已经由将军送出去了。”一个老太监快步小跑到皇帝身边说。
“好，好，好！”皇帝大声说了三声好。
石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想，为什么她作为公主就必须得为了清白被自己的哥哥杀死？而皇帝的儿子就可以逃出去？
因为她是女人吗？就像是她穿越为女婴被烧死，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女人。
石兰死死瞪着皇帝，等待着他什么时候自杀，可是他只是转身离开。
石兰盯着天花板，雕龙画凤，奢华异常。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意识越来越模糊。
“哎，你男人死了！在外面死了！”
石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婆趴在床边和自己说话。
她看着房间里的装饰，这大概是一个富裕之家。
“二夫人，你总是醒了。”婆婆说，“奴婢知道您伤心，只是你总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石兰坐起来，她经历了三次穿越，每一次都狼狈极了，一点点喘息都没有。
这一次总算是有一点休息时间了。
“去给拿点水来。”
“是，二夫人。”婆婆应了一声，就为石兰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
“二少爷这一次本来是出去考科举的，谁料到竟然在考场上死了。”婆婆哀恸地说，“本来还以为咱们家能够凭着二少爷再一次起来，谁料到竟然……”
婆婆一边说一边哭起来，“奴婢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现在二少爷死了，奴婢心里面也不好受。”
石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白色麻布，身形依然很瘦弱。
她看一眼露在外面的脚，原来这就是三寸金莲。
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原来这一次是寡妇。
石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老太婆哭得让人心烦。
她目光梭巡着，寻找着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老奴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门就在这时候推开了，一个丫鬟走进来说，“老爷请二少奶奶的过去。”
“哦。”
丫鬟说完就转身走了。
石兰应了一声，立刻由老奴婢扶着她站起来。
她的脚一触到地面，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向后倒去。
原来这就是畸形小脚的痛苦。
“二少奶奶，您怎么了？”老奴婢立刻关心的问。
“还好。”石兰应了一声，忍着痛站起来，“走吧。”
她走到梳妆台前，抓住了一支长长的簪子。
那簪子很普通，只是上面有一朵用玉雕刻的白花。
石兰选中它的原因，是因为它很尖锐。
“二少奶奶是想梳梳头发吗？奴婢为二少奶奶梳头发。”老奴婢服侍姜兰坐下。
姜兰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她有着一张相当苍白的尖脸，身形瘦弱，月白的衣服穿着她身上显得宽大极了。
她微微抬眼，黑眼珠里面充满了倦怠。
“好了。”老奴婢很快就梳好了头发。
石兰任由老奴婢扶着自己，她走出房间，脚还是很痛，只是现在疼痛麻木了。
府邸里到处都挂着丧幡，哭声隐隐约约随着风声传来。
此刻是秋天，叶子泛黄落下，更显得萧索凄然。
“二少奶奶来了。”
石兰被扶进了主屋，她站着在屋子中间，前面和两边都坐着人，都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全部都是男人。
坐在主位的男人大约六十多岁，有着浓密花白的胡子和深深的皱纹，脸颊的肉因为松弛垂下来，让他像是一只凶恶的扭玻利顿犬。
石兰攥紧了藏在袖口里发簪，心想自己如果拼尽全力能杀死几个。
“这一次叫你来，是为了贞节牌坊的事情。”老爷率先开口了，他说话的时候，脸颊两侧的肉一颤一颤的。
“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石兰问。
众人听到石兰的话交头接耳了一阵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老爷也皱起眉，他说：“从上一辈子开始，我们家已经有了攒了是十一块贞节牌坊了，现在老二死了，也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石兰咬住嘴唇。
他们的意思就算是不说，石兰也明白。
“现在就是办事的时候。”老爷拍拍手，刚才来传话的侍女从侧面走出来，双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白绫和一只小瓶子。
就算是不问，石兰也知道，瓶子里装得是什么。
“我……”石兰后退一步。
“我们知道你不愿意，你去了之后，你的父母兄弟，我们都会为你照顾的。”老爷开口说，语气中都是不容置疑。
石兰猛地打翻托盘，她骂道，“要死你们死好了，我才不死呢。”
众人惊呆了。
石兰知道，她难逃一死，就像是之前的几次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
至少得在死之前挣扎一下。
“你……”老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给我把药灌进去！”
石兰紧紧攥着尖利的簪子。
第一个丫鬟冲上来，试图抓住石兰的手，石兰在她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她尖叫一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石兰冷笑了一声。
“给我抓住她！”
老爷叫道。
几个小厮向着石兰冲过来，上前抢夺石兰的簪子，试图压住石兰。
石兰现在的身体很弱，还裹着小脚，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她把这痛向着冲过来的人发泄出去。
她没有留情，每一次都刺向冲过来的人的眼睛。
当她看到小厮的眼睛被扎瞎的时候，她油然而生一种快感，就连痛苦都变成兴奋。
血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
“别过来！”
石兰向着老爷冲去，她打算这一次就算是死，也打算带走这个人。
“给我抓住她。”
石兰微笑，只差一步了。
只差一步，手中的簪子就能狠狠的插入他的眼睛里了。
“砰！”
剧痛从后脑传来，温热的血液顺着头发流下来。
石兰倒在地上。
她回头，原来是一个小厮用石头砸她的头。
可惜……没杀了你。
石兰全身动不了，只有逐渐丧失的知觉，让她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去告诉知府大人，就说二少奶奶随着二少爷去了，她自尽了，我们家又要有一块贞节牌坊了。”老爷心有余悸地说。
石兰哼了一声，彻底沉入黑暗中。
这是第几次了。
到底有完没完了。
为什么让我穿越到那种悲惨的女人身上，让我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
红月亮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到底怎么做才能结束这轮回？
石兰睁开眼睛。
电视、沙发、头顶灯。
我这是到了现代了。
她头晕晕的，缓了缓，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她坐起来。
眼前的房间，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台风。
电视被砸了一个窟窿，墙面有着斑驳的血迹，地面各种杂物都碎成了一团，纸巾盒、遥控器和糖果盒全部都摔在地上。
这是？
石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这时候，她才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一条竖长条长长的疤痕。
她跨过那些杂乱的物品，走进浴室，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脸肿着，右眼皮向上翻着，她的右眼珠也是红色的，是被打伤了。
她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是被扯破的样子。
她脱掉衣服，看到了身上青紫的痕迹。
“被家暴了。”
石兰咬住嘴唇，冷笑了一声。
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用磨刀石磨了几下。
她试图找到比菜刀更加好用的东西，比如灭火器和手持电锯，很可惜，这两样屋子里都没有。
石兰拿着菜刀，开始探查屋子。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
主卧装修的十分温馨，床头挂着婚纱照，女人和男人依偎在一起，男人长得不错，有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石兰跳上床，用菜刀撕碎了婚纱照上男人的脸。
她打开冰箱，为自己热了饭，她吃了很多肉，让自己多有一点力气。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次她身体健康，除了有些小伤之外，没有裹脚，也没有太过虚弱。
她眼睁睁的看着日光落下。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来。
石兰微笑了。
门开了。
“你回来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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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半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她觉得头晕，右手抹了一把头发，却摸到一手血。
鲜红的。
她却没感觉到疼痛。
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绸缎衣服，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花朵，手腕和脚腕上也戴着黄金饰品。
她抬起头看着下面，大厅下面站着很多奴仆，太监和宫女抱在一起痛哭。
怎么了？
石兰茫然看着眼前。
接着，她看到大殿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明黄色衣服，胸口上绣着龙，栩栩如生。
他的长发散落下来，皮肤苍白，神色森冷，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提着一把剑向着石兰走来，剑尖还在滴血，一滴又一滴鲜红粘稠的血液，落在地上，融进精美瓷砖中。
“皇上！”有太监叫起来。
“皇上走吧！”宫女也跟着叫起来。
“再不逃走，反贼就打进来了！”太监跪着扯住皇帝的裤子，却被皇帝踹到一边。
皇帝径直走近石兰。
石兰站起来，她发觉自己头昏沉沉的，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虽然现在她没有被火烧，但之前被火烧成碳的触感，却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
她被一次又一次快速的穿越，搞晕了。
她四处看了看，最后拿起了扔在地上的镇纸，分量不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刚好能拿得起。
“长平，过来！”皇帝站在台阶之下唤道。
石兰怔住了，她回头看皇帝，本能的知道皇帝是在叫自己。
石兰站在那里，她清楚的看到皇帝眼底的疯狂和绝望。
“过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皇帝又叫道，他笑着说，笑容相当温柔。
“不……”石兰后退了一步。
她死死抓着镇纸，脚步虚浮着，想要找到出口逃离这里，按照那些太监宫女的说法，现在已经有反贼攻打过来了。
如果被抓住的话，必然是一死的。
皇帝等了两秒钟，发现石兰却根本就不看他后，他温柔的笑容消失了。
他猛地提起长剑，向着石兰快步走去。
“抓住她。”皇帝叫道。
石兰快步向着外面跑去。
可惜就算是这个国快要亡了，但是那些奴隶也尽力极了。
一个太监扑倒了石兰。
石兰猛地翻身，在另外一个宫女抓住她脚踝之前，狠狠的把镇纸砸在那个太监脑袋上。
太监松开抓住石兰双腿的手。
皇帝瞪着石兰，似乎没想到石兰的战斗力竟然如此之强，他也奔着石兰来了。
石兰推开太监，向着外面跑去。
却被扑过来的宫女一下子压倒了。
此刻皇帝终于到了她跟前了。
她被抓着脖颈提起来了，她挣扎着，呼吸也变得痛苦了。
“不要跑了，这国完了。”皇帝说，“我们皇室的人，就是要和国家共存亡。”
石兰死死瞪着皇帝，皇帝的脸疯狂到扭曲，眼睛通红。
“不要……”石兰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却毫无用处。
皇帝已经什么都不听说，只是自顾自的说话，“妹妹，你这样的美人，如果被那些逆贼抓到，必然是会欺辱你，我们皇室的血脉必然不能让他们如此轻贱，所以哥哥先送你去见父皇母后。”
石兰死死咬着牙齿，双手挣扎着想要离开皇帝的手。
“我……”石兰脸涨得通红，艰难地吐出字句，“如果你想死，为什么你不自己死！”
“我这是为了你好！”皇帝又说，“就算是我现在不杀你，等那些逆贼过来了，你也是要死的，我只是杀死你，那些逆贼过来，还会毁了你的清白，我们大夏的公主怎么可以被那些人毁了清白。”
石兰想要说话，可惜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难道清白比认命还重要吗？石兰想问。
可是现在石兰已经没有机会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的脖子已经被刺破了。
鲜血喷出来。
她倒在地上，听到自己的哥哥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被那些逆贼污了清白，那我们大夏皇室颜面何在，哥哥这就下去陪你！”
“陛下，太子已经由将军送出去了。”一个老太监快步小跑到皇帝身边说。
“好，好，好！”皇帝大声说了三声好。
石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想，为什么她作为公主就必须得为了清白被自己的哥哥杀死？而皇帝的儿子就可以逃出去？
因为她是女人吗？就像是她穿越为女婴被烧死，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女人。
石兰死死瞪着皇帝，等待着他什么时候自杀，可是他只是转身离开。
石兰盯着天花板，雕龙画凤，奢华异常。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意识越来越模糊。
“哎，你男人死了！在外面死了！”
石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婆趴在床边和自己说话。
她看着房间里的装饰，这大概是一个富裕之家。
“二夫人，你总是醒了。”婆婆说，“奴婢知道您伤心，只是你总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石兰坐起来，她经历了三次穿越，每一次都狼狈极了，一点点喘息都没有。
这一次总算是有一点休息时间了。
“去给拿点水来。”
“是，二夫人。”婆婆应了一声，就为石兰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
“二少爷这一次本来是出去考科举的，谁料到竟然在考场上死了。”婆婆哀恸地说，“本来还以为咱们家能够凭着二少爷再一次起来，谁料到竟然……”
婆婆一边说一边哭起来，“奴婢是看着二少爷长大的，现在二少爷死了，奴婢心里面也不好受。”
石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白色麻布，身形依然很瘦弱。
她看一眼露在外面的脚，原来这就是三寸金莲。
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原来这一次是寡妇。
石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老太婆哭得让人心烦。
她目光梭巡着，寻找着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老奴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门就在这时候推开了，一个丫鬟走进来说，“老爷请二少奶奶的过去。”
“哦。”
丫鬟说完就转身走了。
石兰应了一声，立刻由老奴婢扶着她站起来。
她的脚一触到地面，就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向后倒去。
原来这就是畸形小脚的痛苦。
“二少奶奶，您怎么了？”老奴婢立刻关心的问。
“还好。”石兰应了一声，忍着痛站起来，“走吧。”
她走到梳妆台前，抓住了一支长长的簪子。
那簪子很普通，只是上面有一朵用玉雕刻的白花。
石兰选中它的原因，是因为它很尖锐。
“二少奶奶是想梳梳头发吗？奴婢为二少奶奶梳头发。”老奴婢服侍姜兰坐下。
姜兰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她有着一张相当苍白的尖脸，身形瘦弱，月白的衣服穿着她身上显得宽大极了。
她微微抬眼，黑眼珠里面充满了倦怠。
“好了。”老奴婢很快就梳好了头发。
石兰任由老奴婢扶着自己，她走出房间，脚还是很痛，只是现在疼痛麻木了。
府邸里到处都挂着丧幡，哭声隐隐约约随着风声传来。
此刻是秋天，叶子泛黄落下，更显得萧索凄然。
“二少奶奶来了。”
石兰被扶进了主屋，她站着在屋子中间，前面和两边都坐着人，都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全部都是男人。
坐在主位的男人大约六十多岁，有着浓密花白的胡子和深深的皱纹，脸颊的肉因为松弛垂下来，让他像是一只凶恶的扭玻利顿犬。
石兰攥紧了藏在袖口里发簪，心想自己如果拼尽全力能杀死几个。
“这一次叫你来，是为了贞节牌坊的事情。”老爷率先开口了，他说话的时候，脸颊两侧的肉一颤一颤的。
“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石兰问。
众人听到石兰的话交头接耳了一阵子，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老爷也皱起眉，他说：“从上一辈子开始，我们家已经有了攒了是十一块贞节牌坊了，现在老二死了，也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石兰咬住嘴唇。
他们的意思就算是不说，石兰也明白。
“现在就是办事的时候。”老爷拍拍手，刚才来传话的侍女从侧面走出来，双手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白绫和一只小瓶子。
就算是不问，石兰也知道，瓶子里装得是什么。
“我……”石兰后退一步。
“我们知道你不愿意，你去了之后，你的父母兄弟，我们都会为你照顾的。”老爷开口说，语气中都是不容置疑。
石兰猛地打翻托盘，她骂道，“要死你们死好了，我才不死呢。”
众人惊呆了。
石兰知道，她难逃一死，就像是之前的几次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
至少得在死之前挣扎一下。
“你……”老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给我把药灌进去！”
石兰紧紧攥着尖利的簪子。
第一个丫鬟冲上来，试图抓住石兰的手，石兰在她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她尖叫一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石兰冷笑了一声。
“给我抓住她！”
老爷叫道。
几个小厮向着石兰冲过来，上前抢夺石兰的簪子，试图压住石兰。
石兰现在的身体很弱，还裹着小脚，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她把这痛向着冲过来的人发泄出去。
她没有留情，每一次都刺向冲过来的人的眼睛。
当她看到小厮的眼睛被扎瞎的时候，她油然而生一种快感，就连痛苦都变成兴奋。
血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
“别过来！”
石兰向着老爷冲去，她打算这一次就算是死，也打算带走这个人。
“给我抓住她。”
石兰微笑，只差一步了。
只差一步，手中的簪子就能狠狠的插入他的眼睛里了。
“砰！”
剧痛从后脑传来，温热的血液顺着头发流下来。
石兰倒在地上。
她回头，原来是一个小厮用石头砸她的头。
可惜……没杀了你。
石兰全身动不了，只有逐渐丧失的知觉，让她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去告诉知府大人，就说二少奶奶随着二少爷去了，她自尽了，我们家又要有一块贞节牌坊了。”老爷心有余悸地说。
石兰哼了一声，彻底沉入黑暗中。
这是第几次了。
到底有完没完了。
为什么让我穿越到那种悲惨的女人身上，让我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
红月亮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到底怎么做才能结束这轮回？
石兰睁开眼睛。
电视、沙发、头顶灯。
我这是到了现代了。
她头晕晕的，缓了缓，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她坐起来。
眼前的房间，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台风。
电视被砸了一个窟窿，墙面有着斑驳的血迹，地面各种杂物都碎成了一团，纸巾盒、遥控器和糖果盒全部都摔在地上。
这是？
石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这时候，她才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一条竖长条长长的疤痕。
她跨过那些杂乱的物品，走进浴室，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脸肿着，右眼皮向上翻着，她的右眼珠也是红色的，是被打伤了。
她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是被扯破的样子。
她脱掉衣服，看到了身上青紫的痕迹。
“被家暴了。”
石兰咬住嘴唇，冷笑了一声。
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用磨刀石磨了几下。
她试图找到比菜刀更加好用的东西，比如灭火器和手持电锯，很可惜，这两样屋子里都没有。
石兰拿着菜刀，开始探查屋子。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
主卧装修的十分温馨，床头挂着婚纱照，女人和男人依偎在一起，男人长得不错，有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石兰跳上床，用菜刀撕碎了婚纱照上男人的脸。
她打开冰箱，为自己热了饭，她吃了很多肉，让自己多有一点力气。
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这一次她身体健康，除了有些小伤之外，没有裹脚，也没有太过虚弱。
她眼睁睁的看着日光落下。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来。
石兰微笑了。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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