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氐人国4_寒门宠之世子妃会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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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氐人国4

  高郁鸢在浚的府邸上转悠了一圈,最后在藏书阁里面停驻下来。她本意是要寻有关建木和昆仑山的书籍,却无意翻阅到一本关于氐人国历史的野史,书籍的年份并不久,看起来还有些崭新。

  这本书放得很偏,上面已经落了许多灰尘,只是拿起书的那一瞬间,高郁鸢就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书本,而是握着一个人的手。

  但即便是如此,高郁鸢还是翻开了。里面除了记载一些氐人国王宫的野史,还有关氐人国皇室血脉的异能。

  像是绪冄这样有着隐身异能的历史上只出过一两位罢了,最多的都是天生的战神,或是善于占卜。而最让高郁鸢感兴趣的是一种异能‘南柯一梦’,拥有此异能的人鱼会做梦,梦中她会梦到未来,或是自己的前世今生,而且梦里的事情对她来说很真实,就像是真正的经历着一般。

  最重要的是,她梦里的这些事情,从前的那是真实的,未来的也是会发生的。只是在氐人国的历史之中,似乎从未有人拥有过此异能,所以说的不是很明确。

  高郁鸢倒是极为感兴趣,因为拥有这样异能的人鱼除了可以梦到前世今生,还可以凭着心有所感,替旁人寻梦。

  高郁鸢想,如果真的是这般神奇的话,自己还找什么建木,直接找到这样一个拥有‘南柯一梦’的人鱼帮自己寻北辰无忧不就好了。

  只是,终究这是不大可能的。有些遗憾的将放上,又拿起同样放在角落里的一本秘史翻阅起来。

  出乎于意料,此时氐人国在位的王上,从前竟然并非皇室出生,只是一个边陲海岸的小官吏罢了。而上一代的氐人国王上没有任何子女继承大统,所以在一次祭天活动中,选中了此刻的王上。

  而他的确没有辜负所谓的上天,他虽然没有异能,但是她的子女们都拥有异能,绪冄的是隐身,而琦的是战神之力,至于岚还没有发现。但仅此这两位子女已经足可以证明,此刻的王上的确有着继承大统的资格。

  但是高郁鸢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是说只有真正的皇室血脉产下的儿女,才会拥有异能么?为什么在氐人国还会出现这种祭天活动中选择王上的事情?而且,这位王上的儿女还真的拥有异能了。如此,实在解释不清楚。

  有些好笑的将那秘史放下,不知不觉的又看了一眼刚才自己看的第一本野史,恍惚间高郁鸢竟然觉得那本书在对自己笑。她顿时惊了一下,定睛再一看,又不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书籍罢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还是有种滑腻的感觉,就像是女子滑嫩的肌肤一般。

  不过高郁鸢很快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连忙缩回手,有些心惊的急速离开了书房。

  可就在她打开书房门要出去的那一瞬间,身后像是有一个声音在唤自己一般。

  “放我出去!”

  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中饱含着一种沧桑痛苦,高郁鸢惊得背脊骨有些寒凉,下意识的转身,却依旧没看到任何身影。

  她是看得见鬼魂的,即便到了这氐人国,可是此刻听见有人唤自己,却看不间她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郁鸢就站在门边,这一次认认真真的听,可是依旧没有听到半点声音,等了半响,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她这才离开了书房,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声音明明是那样真切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呢?

  王宫的侍卫已经撤走了,高郁鸢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避讳府上的侍女。侍女一见到她,先是一愣,旋即惊喜道:“姑娘原来在这里,公子已经回来了,心情似乎不大好,姑娘可是能帮忙劝一劝?”

  高郁鸢原本是想去找绪冄的,不过想到这书房的诡异,便想去找浚问一问,当即点头便去了前厅。

  认识浚以来,他都是以温润和蔼的形象出现在高郁鸢的面前,而此刻看到这样痛苦颓废的浚,高郁鸢忽然有些觉得陌生,下意识的走进厅中将他手中的酒盏一般夺过去:“怎么醉成这样?”

  浚手中的酒盏被夺,不由得抬头朝她看去,不过下一瞬目光又落到了酒盏之上,“给我,你们人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

  高郁鸢将酒盏递给身后的侍女收起来,在他对面的贝壳软椅坐下来:“话是如此,可是醒了之后呢?难道你还能一醉千年?”

  浚目光散乱得很,胡乱的在厅中山下的飘荡:“是啊,要是能醉上千年多好?”

  “好什么好?”高郁鸢素来是个直爽的人,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没有逃避过,所以看到浚这样很是不喜,所以自然对他也就没好言语,“今日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翻得着这样么?”

  浚听到他的话,思绪慢慢的回到今日在宫中岚说的那些话,可是他心里想的是绪冄,呆若木鸡的僵着身子在那里坐了半响,才喃喃道:“我想见绪冄!”

  他提起绪冄,高郁鸢不禁也有些头疼,如今关于绪冄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自己还被王宫通缉,看似简单的事情,为何如今一团乱麻?“见她做什么?你能帮她么?”

  “我……”浚自然是想帮的,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帮?每次刚查到一点点线索,所有的线索就断了。

  高郁鸢见此,也只得叹了一句,见他神情恢复了些,这才问道:“你藏书阁的书,你都看过?”

  “藏书阁?”浚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人也坐得挺直,但却满脸疑惑:“你,进去了?”

  “嗯。”高郁鸢点头应着,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怎么了?”

  没想到浚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厅中的侍女警告着:“此事,不得往外透露一个字,不然的话定然不会饶过你们。”

  几个侍女看高郁鸢的眼神也颇为惊诧,但听到浚警告的声音,连连维诺点头。

  “这?”自己进藏书阁有什么不对劲么?还是那藏书阁是府上的禁地?

  浚却没有回话,原本醉醺醺的人也顿时精神起来,示意着侍女们退下,将厅门关上了,他才站起身来,朝高郁鸢再此确认道:“你当真进了藏书阁?”

  “有什么问题么?”高郁鸢见他半天不说重点,心里有些着急,“莫不是那藏书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这样一说,浚脸上的表情的确闪过一丝晦暗,不过旋即就开口承认道:“我父亲大人的一个侍妾,曾经吊死在里面。”

  “哦~”高郁鸢听到这话,一阵恍然大悟。浚却是沉溺于他的回忆之中,并没有察觉到高郁鸢的口气,只是很惋惜:“那个侍妾待我一直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最后会在藏书阁寻死,再此之后,我父亲大人便在藏书阁外设置下了结界,任何人都再也进不去,这也包括我父亲大人。”

  所以,这是藏书阁里的书都落满了尘埃的原因么?“不过,你父亲大人怎会法术,不是说只有皇室血脉的人才会有异能么?”

  浚听到这话,却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顿时他的指尖便开出一朵灿烂无比的粉色山茶。

  “你也会异能?”高郁鸢有些惊讶,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花神才有的力量啊。

  “我父亲大人是氐人国法相,我也许有些遗传,不过这种力量对于现实来说,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戏法,他是禁止我用的。”浚说这话的时候,略显得有些自卑,七岁那一年他陡然发现自己会随意的让每一个地方开满鲜花,第一时间高兴的告诉了父亲大人,却被父亲大人严厉禁止以后在不得使用,而且当时还他在父亲大人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失望。他至今都不能释怀,会随意的让四周的环境变得美好犹如四季如春,是那么的不堪么?

  高郁鸢正想安慰他,却见绪冄不知何时来了,便上前打招呼询问:“藏书阁你能靠近么?”

  绪冄摇着头,“那里有股力量阻挡着我。”随即反应过来高郁鸢为何这样问,不禁好奇起来:“你进去了?”

  “嗯,我准备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说着看了浚一眼,“他说藏书阁中曾经死过一个人鱼,也许是她。你们应该同为一类,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看到她。”

  没想到高郁鸢的话才说完,浚就倏然起身,有些激动的朝高郁鸢望过去:“你说,听到她的声音了?”旋即紧张起来,一面自言自语道:“父亲大人一定将她的魂魄禁锢在藏书阁了,所以才不准任何人踏入!”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高郁鸢,就要开门出去。

  高郁鸢有些不解的朝绪冄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绪冄见此,联想到从前浚的一些话,但很是不确定,不过还是告诉高郁鸢道:“浚小的时候,姑父的一个侍妾对他很好,而姑姑似乎不怎么喜欢浚。”虽然她跟姑父就只有浚一个孩子。

  听到绪冄的解释,高郁鸢大约能明白浚为何有如此反应了。“咱们也去看看。”

  一人一鬼到藏书阁楼下之时,却见浚满口鲜血倒在地上,显然他已经硬闯藏书阁遭到了结界的重创。

  绪冄满心着急,可她是虚体,上去根本也扶不起浚,高郁鸢只得上前去扶他起来,一面没好气道:“你是猪脑子么?这样硬闯不等于自尽?”

  话音才说完,便觉得身后有一道怨毒的目光朝自尽射过来,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竟然是岚!

  岚的尾鳍上有伤,她乘在一匹海马上,金色的发披散在肩头,娇嫩可爱的小脸上却满是阴沉,目光更是像利刃一般,紧紧的盯着高郁鸢。

  高郁鸢扶着浚,一面掐了他一把提醒道:“岚公主来了。”

  此刻思绪完全被藏书阁中的声音占领着的浚也冷静了下来,只是身体却无比的虚弱,还得靠着高郁鸢才能勉强转过身来,看到绪冄也只能虚弱的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不好好的歇在宫里,跑出来做什么?”

  “呵呵,我不来怕你连命都没有了。”岚冷冷一笑,而目光里对高郁鸢的杀意却一点都没有隐藏的意思。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这个妖魅的女人握着一支长矛,而长矛的另外一端竟然穿过了浚的身体。

  她被恶梦惊醒,顾不得身上的伤就偷偷的出宫来,可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浚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不过好在她来的及时,梦里的一切还没有发生。

  绪冄先前看到岚,也是满心欢喜,只是旋即听到她的话,就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但是她相信高郁鸢是不会伤害浚的。虽然高郁鸢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但是她有种感觉,如果高郁鸢要杀浚,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高郁鸢丝毫不避讳岚的眼神,很是理直气壮的就望回去:“小姑娘年级这么小,醋劲倒是大得很啊。”

  岚本来看到这一幕就气急败坏,如今见浚在她的手里更是着急,顾不得尾鳍上的伤口,驱使着身下的海马往旁边的武器架上便随手抓起一支长矛,朝着高郁鸢投掷过去。

  这藏书阁外面,是很宽敞的一个院子,花草树木也种得极少,所以平时浚会在这里练武,因此院子里的空地上,一般会摆放一个呈放各种兵器的架子。

  岚虽然年级小,但是她的臂力很强,那支长矛在她的投掷之下,带着强劲的力道朝着高郁鸢飞射过来。

  绪冄顿时被眼前的景象一惊,下意识的飞掷过来的长矛挡过去,一面大喊着不要。可她是鬼魂,是虚体,那长矛很是理所当然的从她的身体里穿过,继续飞向高郁鸢。

  浚的神情紧绑,当即松开高郁鸢的手臂,站不稳的身形就理所当然的在高郁鸢的面前倒下,然后挡住了那支长矛。

  ‘咻’的一声,在众人始料未及之中,长矛穿透了浚的身体,高郁鸢满脸吃惊,第一时间就扶住了他的偏然倒地的身体,一面扶着长矛的另外一端,使得长矛不在他的身体里动一下,以免在加深伤害。

  “你傻了么?这点攻击我有足够的力量挡开!”此刻的高郁鸢又气又急,好想将这浚的脑子切开,这么小小的一个矛,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中,因为又扶着浚,所以不想带着他剧烈动一下,免得让他内伤加重,所以只想等那长矛靠近了在伸手扔开罢了。

  同样傻眼了的还有岚,她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和她梦里一模一样的。同样是这支长矛,一半在高郁鸢的手里,一半在浚的身体里。

  可是,为什么会是怎样?眼前的景象让她不能接受,她疯狂的抓扯自己的长发,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此刻没有人去关注她,绪冄一颗心都在浚的身上,可是她却始终帮不了任何的忙,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属于浚身上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这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急得跪倒在高郁鸢的面前:“郁鸢姑娘,求您救救他,他不能这样死,求你了!”

  高郁鸢也想救啊,可是她不会医术啊!当即只得封住浚的几处大穴,不过却不能肯定人鱼的身体结构跟人一样,而且浚又受了内伤,因此觉得效果是不大的。

  果不其然,她封住了浚的血脉,可是伤口处还是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液。而她的耳边都是呜咽的哭声,除了绪冄的,还有岚的。甚至是还有一个声音在喊:“救他!救他!”高郁鸢背脊骨一凉,下意识的抬头朝藏书阁楼上望去。

  不错,声音就是那里发出来的。当即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朝着楼上问:“我怎么救?”

  可是等了半响,里面才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异……”

  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没声音了。高郁鸢看了绪冄一眼,她没有半点反应,看来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可是‘异’是什么?此刻她也是心急如焚,耳边全是呜咽哭声,怎能安静心宁的去思考?

  “异是什么?”她急得张口问?问完忽然想起莫不是那个女人要说的是异能?可是这里谁的异能可以救浚?岚的异能还没有被发现,可绪冄的是隐身,而且她已经死了,难道是?

  高郁鸢的脑子里这时候忽然想起蓝冰楼,她是大地之母女娲的后人,可以召唤出大地的生命气息救人。那浚可以随时随地的让所有的一切都开出鲜艳的花朵。花朵也是生命,那么他岂不是可以运用这其中的生命力自救?

  “浚,你试一试,现在是否还能让四处开满鲜花?”高郁鸢一想到这个问题,立刻就朝虚弱的浚喊道。

  此刻的浚觉得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耳边除了呜咽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声音在喊他。下意识的他的脑子里就遵循着高郁鸢的话,也是这一瞬间,整片算得上是花木稀少的院子里,顿时开满了大片的鲜花。

  正被一朵大大的鲜花捧起来的高郁鸢一面稳住手中的长矛,一面继续道:“你试一试吸取鲜花的生命力。”

  浚现在就像是个木偶,脑子里仅仅存下的那一缕思绪继续遵循着高郁鸢的话,顿时一股股清新的力量从每一朵鲜花中飘过来,全都汇聚于他的身体。

  绪冄惊骇的看着这一幕,一缕缕她可以看见的生命力都被浚吸取,然后浚苍白的面容开始有了丝丝血色,当与此同时,那些鲜花也在迅速的枯萎,最后化为虚无。

  “这是异能!”绪冄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如果这是异能,那么浚难道是皇室血脉么?可这不可能啊,纵然浚的母亲大人是自己的姑姑,但这也不可能。

  浚的脑子慢慢的恢复过来,也感受到了当初父亲不准自己运用的所谓根本不是遗传他的法相,而是真真切切的异能!

  高郁鸢趁机将长矛从他身体中拔出,让他在第二次运用异能。

  如同先前一样,遍地的鲜艳的花朵,然后他在将生命力吸取,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一部分生命力引到同样处于震惊中的岚身上。

  岚感受到了自己尾鳍部的伤势忽然好转,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发生着,浚哥哥也能运用异能!

  尾鳍虽然没有完全的好,但可以下地行走了,所以岚第一时间就从海马上跳下来,急忙蹦到浚的身边,满脸愧疚担忧,带着哭腔解释道:“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浚没有抬头看她,此刻的他还在因为自己拥有异能而惊讶,不过依旧回着岚的话,“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可是,她也不该伤高郁鸢。

  可岚因为他没有看自己而赶到害怕,生怕他没有原谅自己,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浚哥哥被长矛所伤,而长矛的另一端就在她的手里握着,我一醒来就很担心浚哥哥,才偷偷的跑来,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我的梦里所看到的一切并不都是真实的,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伤了浚哥哥的是会是我!”她说完便呜咽的哭起来。

  她的梦,浚没有在意,绪冄也没有当一回事,可高郁鸢却异常紧张的盯着哭泣的岚,“你说你梦见了刚才的一切?”

  岚不解高郁鸢为何如此问,但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了。不过对于高郁鸢总是黏在浚哥哥的身边依旧很是不满,所以回答她的口气也很是不善:“就是因为我梦见了你手里拿着的长矛另一端在浚哥哥的身体里,所以我才不顾一切的赶过来。”可是她如何也没想到,其中的缘由会是这般的,更没有想到,杀浚的人是自己!

  此刻她再也不庆幸自己会梦到回来发生的事情,因为正是这个梦,所以她才害了浚哥哥。不过幸亏浚哥哥会异能,不止是自己治愈了自己,还替自己疗伤,将自己这养了许久都没有好的伤口愈合。

  这时只听高郁鸢有些激动道:“你的异能是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浚只觉得听起来有些熟悉,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过却有些意外,高郁鸢如何知晓。

  绪冄也是满脸疑惑,而浚却想起了白天岚说的那些话,因此顾不得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一把抓住岚急促的问道:“那今日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以后发生的?”

  岚点头,但是此刻她满腹的疑惑,经此方才一事,她不敢断定梦的真假,所以有些底气不足道:“梦是不完整的,就如同今日的梦,我只看到了结局,却没有看到经过,也许姐姐的事情,并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绪冄。而她这样一说,不止是浚的呼吸变得紧张,连高郁鸢和绪冄都有些紧张的朝她望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浚极力压住心中的紧张,问道。

  为何紧张?因为绪冄也不确认,到底那些人是不是自己杀的。但是倘若岚的梦里亲眼看到是绪冄动手,那么……

  然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只听岚慢慢说道:“我梦见了我的尾鳍受伤,梦里也是从珊瑚上摔下来,我已经小心了,可还是摔伤了。”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钦绥姐姐死后,我做了梦,梦见绪冄姐姐被父王打下天牢,因为她是凶手,我醒来的时候害怕,可我还是不相信会是绪冄姐姐,所以我就去跟绪冄姐姐睡,我想知道她晚上是不是真的起来了。可是那天晚上,我却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绪冄姐姐已经被抓起来了,因为她半夜忽然想杀我,很多侍女都看见了。”

  “但是,你根本没有看见,不是么?”高郁鸢始终觉得。岚的梦,似乎都没有过程。

  浚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受伤了,永远也没有好,琦在十六岁的时候,得疾病去世了,父王母后都很伤心,元姐姐也很难过,她开始学着像钦绥姐姐一样,处理朝政,所以在父王母后百年之后,元姐姐成了女皇,她勤政爱民,做的甚至比父王还要好,氐人国的子民都很尊敬她。”

  她说完,四周一片沉寂,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岚的话实在太骇人了!虽然一点都不清晰,可是命中的全要点。

  就在高郁鸢要开口询问元是个怎样的人之时,绪冄就先否定:“不会是元的,她没有异能,对我们也很好,也不像是钦绥姐姐那样严厉。”

  “越是不可能的人,往往才是最有嫌疑的那个。”高郁鸢不是想泼她的冷水,但现实就是这样的。

  岚大约也明白高郁鸢说的是谁,因为她曾经也在怀疑过,但元真的很单纯,而且对自己也很好。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对这样亲近的人,背地里会是那样恶毒的一个人,何况元跟钦绥姐姐是真正的亲姐妹,她又敬重钦绥姐姐,怎么可能是这一切的凶手呢!所以立即就否定了高郁鸢的猜测:“元姐姐才不会这样,而且在我的梦里,即便登上了王位,她依旧是温柔善良的,而且爱民如子,对我也极好。”

  “那你觉得绪冄?她是你的亲姐姐,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杀你?”高郁鸢亲眼看到绪冄对于岚时候的一切态度和情绪,那不可能作假。最最重要的是,绪冄的生命没有到尽头,她是枉死的。

  岚很犹豫,想了半天才小声道:“可是绪冄姐姐会夜游症。”而且她本身的异能又是隐身,所以不排除她在夜游之中用隐身出宫杀人。

  高郁鸢听到这话,有些担心的看了绪冄一眼,没想到她这样被自己的亲妹妹怀疑,竟然没有一点生气,反而犹豫道:“也许……也许岚说的也对。”

  “对个屁啊,倘若人真的是你杀的,这个时候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绪冄一眼,甚至是爆了粗口。

  浚自然知道她是在对谁说话,但岚看着高郁鸢对着空气责骂,就有些不解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慢是疑惑的看着高郁鸢,像是在看神经病一般。

  浚见此,便朝高郁鸢所对着的空气望去,想要说服绪冄:“你这样爱岚,难道就不愿意让她知道,你还在么?”

  岚越发的莫名其妙了,连带着看浚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一面忍不住问道:“浚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也同那个女人一样风言疯语。

  浚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着高郁鸢,“绪冄到底如何想的?”

  高郁鸢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绪冄,便回浚道:“她说可以让岚知道。”

  绪冄听到高郁鸢的话,有些紧张的看了高郁鸢一眼,“若是吓到她怎么办?”

  “她又看不见你这血肉模糊的身体,怕什么?”高郁鸢像是故意的一般。

  果不其然,岚虽然就算只有六岁,可是她在梦里经过的太多,早就猜到了些端倪,所以在听到高郁鸢的这句话之后,神情更是变得让人难以捉摸。好半响才问:“绪冄,没有去归墟么?”

  “只有寿命到了尽头的人鱼才会有使者来接引,绪冄在深海徘徊了那么久,依旧没有使者,所以只能回来寻找答案。”高郁鸢见她依旧接受了这个事实,便回道。一面问她:“你还怀疑绪冄么?”

  岚没有说话,浚也没有逼迫她。只是他跟高郁鸢一样,此刻觉得最有可能害绪冄的人就是元,因为最后得益就是元。

  没想到高郁鸢却朝绪冄问道:“有元的生辰八字么?”好久没有推算命运了,也不知道在氐人国这一套好不好使。

  绪冄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道出了元的生辰八字。元只比她大一岁多,听说当初母后嫁给父王之时,元还没学走路,也不会说话,她比不得钦绥那样聪明,一直到了三岁才开口说话,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元是哑巴。

  浚也不知道高郁鸢要做什么,但见她掐指的模样,有些像是父亲大人在推算命运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但随后高郁鸢却是收起了手,起身折下半截树枝,往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像。

  在此期间,不管是浚还是岚和绪冄,都没有放过高郁鸢一丝表情的变化。直至她收了手,抹去地上的图,浚才迫不急的的问道:“你在推算命运?那可是知道元的命运了?”

  没想到高郁鸢却一脸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然后站起身来,朝着藏书阁看了一眼,便打着哈欠朝众人道:“休息吧,也不要把心思放在元的身上。”说着,朝岚望过去:“你半夜私自出宫,若是被发现了,终究不大好,早些回去吧。倘若在做什么梦,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

  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一直觉得高郁鸢不是普通的绪冄却是十分肯定,元一定与这一切都无关的。

  岚也是这样认为,当即跟浚告辞,便召过来海马,直接以直线回宫了。

  这一夜,岚又做了梦,只是却梦到了从前绪冄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候钦绥姐姐也还在,她们一起承欢于母后的膝下,一家是多么的幸福。

  可是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变化,这个家便开始支离破碎,不过幸亏这一切的发生,都没有使父王母后之间生嫌,他们依旧恩爱如初。岚忍不住想羡慕,可是浚的心里装着的却是绪冄,她争不过,哪怕绪冄已经死了。

  高郁鸢并未真正的去休息,她在众人散尽之后,又折身回来,进了藏书阁。

  “你是谁?”她这一次很是确定的捡起自己第一本看的野史。每一页书卷摸上去,依旧是那种触碰到女子肌肤的感觉。

  只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她。半响,高郁鸢将书放回去,“人鱼和人一样,有着思想,但凡只要有思想,那么就必定逃不过贪嗔痴,有了这些**,就会变得自私。浚说这里死过他父亲的一个妾侍,对他极好,比他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要好,我想那个人一定是你吧。”

  藏书阁中一片寂静,高郁鸢的声音在里面显得异常的清澈,想要让人假装听不见也不可能。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她的声音。她也不着急,擦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随手翻阅着旁边的书卷,一面接着说道:“而刚才你拼了命的向我传达你的意识,就是为了救浚。不是我这个人心理阴暗,实在是你这个侍妾对于嫡子的疼爱超出了伟大的范围,让我不得不怀疑,也许你才是浚的生母吧?”

  “如果氐人国的记载属实,只有上古时候留下来的一脉皇室血脉才会有异能,那么你,还有当今的王后,也许都是前朝的皇室子孙。”高郁鸢的这个猜想很是大胆,甚至说是有些天马行空。

  而她手上拿的正是一本史书,上面清楚的写了氐人国改朝换代过无数次,但是新上任的王上都会留下一个前朝公主,强行让她为自己产下儿女,以此保证异能的传承。

  可是到了这一代,史书中明确的记载了前朝的公主王子一个不剩。不过历史这种东西都由着胜利者撰写的,所以可信度不高。再者高郁鸢清楚无意中发现浚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法相大人,正是当初跟着王上一起打出天下的生死兄弟。

  他们一起攻进王宫,斩杀了前朝皇室,但也有可能因为贪婪而留下一两个前朝的公主。而浚父亲的这个妾室,就极有可能。再加上浚的父亲不许浚用异能,有可能就是为了隐瞒浚的身份,也许王上都不知道这个妾室的真正身份。

  这样的话,那么浚的父亲有可能想要成为第二个王上,所以才残害王室子女?毕竟绪冄被斩,岚受伤用不得愈,琦死了,所有的王室子女可都算是毁了,若是这个时候法相大人带着浚忽然攻破王宫,然后浚在运用异能,那么他就成了第二个天定的氐人国王上。可是最后登上王位的却又是元,所以这中间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高郁鸢有些头疼,可是那个声音却没有回复她。到了快天亮之时,她才离开。

  而那本放在角落里的书,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也慢慢的翻开。最后在一页记载着前朝事迹的也页面停留下来。而其中报仇雪恨几个字中,‘报’和‘仇’两个字明显比其他几个字要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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