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苍兰高地_寒门宠之世子妃会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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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苍兰高地

  阿涂心中无比自责,若不是自己在来得晚了些,陆小果也不至于好奇跑到二层,甚至接了这样诡异的任务。

  陆小果接此任务的消息犹如不胫而走,顿时许多人都知道了,那沈致等人更是有些吃惊,不过转而心情就变得瞬好。

  二楼的任务,只要接了,便不可放弃,纵然你家产万贯,能配得起灵玉,但任务也不可能从你的任务令牌中被抹去。

  所以这一次,陆小果死定了。在沈致看来,这是最好的消息了。不为我也,何必留之?之前没有能力杀陆小果,不过现在老天都看不过去,帮了自己一把,如此他怎会不悦?

  然他们始终不是陆小果本尊,自然不知道陆小果对于这种任务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不以为然。按照六界的话来说,若是她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便会积多少福。毕竟是死去的人所发布的任务,报仇除了这肉眼可见的灵玉和声望之外,应该还会有其他想不到的东西。

  “这个任务,有期限么?”眼下那紫徵山大会就要开始了,这任务谁也不知会进去多少日才能完成,万一错过了怎么办?而且她又想去龙伯国,哪里耽搁得起?因此便朝那管事询问。

  没想到却听管事开口道:“但凡二层的任务,接取一日之后,若是不自动进入,任务也会自动开启。”

  此话一出,阿涂直接吓得满头细汗,面露惊恐担忧的望着陆小果:“小果,这这怎么办?”

  陆小果也没想到此任务如此霸道,不过既然不是活人发的,自然不可能符合常理了。一时间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去接了。但事已至此,逃避又没有什么用,只得朝管事问道:“这个任务,可是有提升?”

  管事面露难色,显然也并不十分清楚有关这任务的消息,只是开口道:“老夫在悬赏楼多年,不管各地,一般都极少有人接二层任务,完成任务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依照老夫的经验和这任务名字来看,这个任务,也许跟一千年前苍兰高地的故事有关系。”

  苍兰高地乃东部一处地名,此地如其名,其海拔之高,乃东部第二,但却是一片平原阔地,大片的古树老林间,居住着苍兰的土著,他们大都擅长与锻造之术,不过极少与外界有来往,一直活动在苍兰高地的老林里。

  直至一千年前,这些部落村庄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年幼的还在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意外死亡,甚至尸身不全,到处都充满了恐惧的气息,直至部落里的大巫师站出来,说是天罚诅咒,于是苍兰人便纷纷搬离了苍兰高地。

  但是,死在那里的孩子,却是成千上万,死因至今不明。

  在此之后,这个任务就出现在了离苍兰高地最近的虞城悬赏楼。

  陆小果听管事的说完,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这任务是那些死去的孩子所发布的了。”这有些像是六界里的那些孤魂野鬼,只是这里文明了许多,不自己直接报仇,而是转托他人。

  在这外域,不存在魂魄有意识一事,死了就是死了,如果没有魂飞魄散,那魂魄也会被人当做修炼物资,就如同秀门,她们就是靠魂魄作为修炼物资,而非灵气。

  因此其他人听管事的说完,都一片骇然,哪里像是陆小果一样神情轻松。

  陆小果弄清楚之后,反而觉得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神秘,当即便准备进入任务,她倒是想看看,这些孩子是如何而死!

  这时却有人好心劝她,“左右还有一日这任务才能自动开启,你这些日子也帮我刷了不少声望,今日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有人一开口,其他的人也就纷纷开口,分明是一副让陆小果吃饱喝好开开心心上路的意思。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也着实太悲观了。陆小果一一拒绝,同阿涂告辞,便回到客栈中。

  阿涂与陆小果虽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大约也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更何况这任务根本不可抹去。于是他前思后想,想到这些天陆小果对于自己的恩惠,心里便下了个大大的决心。

  他要去偷陆小果的任务令牌,替她进入这个任务。但在此之前,他想去同母亲告别。

  阿涂心事重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待他回到家之后,却见房门是半敞着的,接着月色余光,他看到五中还有个男子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夫君。”这声音是阿涂母亲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可言。

  阿涂连忙顿住脚步,只听里面传来以一个叹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在下着实没有想到,你会将那孩子生下。”声音有些耳熟,但阿涂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想是因为日子过得艰苦,又没了修炼的条件,所以想来修炼天赋极为普通的阿涂母亲便放弃了修炼,如今也就像是个寻常妇人一般,脸上多了许多皱褶,常年对着那抹薄薄的油灯,使得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她听到对方的话,冷冷一笑:“在你的眼里,我自来都是贪慕虚荣之人,同夫君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是么?”

  对方似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好半天没有出声,于是屋子里便只有阿涂母亲苍老平静的声音:“我并不恨任何人,只恨我自己,倘若不是我的话,夫君不可能去接那个任务。我的母亲是疼我的,如果当时我没有顾及所谓的脸面,要夫君风光娶我进门的话,便不会又后来的事情。”她说到此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这些年我总是在想,如果如果我们只是寻常人,一生寿命只有一百年,那该多好。”

  男子叹了一声,“所以你不但自废修为?甚至封住了你儿子的七筋八脉?”

  “你见过他了?”阿涂的母亲忽然提起头朝中年男子望去。

  男子应声:“他与姬昙十分相像,我一眼便认出了他。”

  外面的阿涂虽然不知道屋子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之中,知道了许多自己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并非是修炼废材,那时不时不准的法术不是因为自己的没有努力,而是被母亲封住了而已。

  不过阿涂不恨母亲,母亲从来都只希望自己像是寻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平淡的过完这一百年罢了。可是他不愿意平庸,更不想只活一百年,于是他拼命的修炼。阿涂没有在往屋子方向多走一步,而是转头朝陆小果所居住的客栈跑去。

  一路疯狂而去。

  他或许不聪明,但是也不笨。那个中年男人他想起来了,今日他见过的,就在悬赏楼里。而从他们的言语中,阿涂也判断出了些什么。

  他不是野种,他的父亲,也许就在小果所接的那个任务里。

  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想要去救父亲出来,凭着此刻的一腔热血。

  客栈里。

  如今陆小果手头尚且还算宽松,这鸠摩龙也算老实,所以陆小果多开了一间房。

  鸠摩龙方才得知陆小果接了二层的任务,不过也只是小小的愣了一下,就恢复平静。陆小果给他的意外太多了,多到他已经麻木,更是懒得去期望陆小果死在那个任务中。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无用的。

  陆小果都最后,还是会完成任务,从中完好无缺的出来,然后继续嚣张跋扈的当着自己的主人,将自己当做下贱的奴隶一般来使唤。

  但是鸠摩龙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当奴隶,当得挺是开心的。

  陆小果刚叮嘱完他多照应着阿涂母子,自己便去多交了些日子的房费,这才回房间,然后打算进入任务。

  左右如何也躲不去,这时间都是要耽搁的,还不如早些去。

  几乎是在她将令牌贴在眉心之时,房间中便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生成一个空气旋涡,然后陆小果将陆小果吸入其中。

  不过对于陆小果来说,却只是像开了一扇门,走入另外一个间房那么简单。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高大苍老的树木横枝交错,一阵阵诡异的妖兽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上是茂盛的树丛,密密麻麻的缝隙间,露出一片小小苍穹,上点缀了灿烂的星子。

  “这便是一千多年的苍兰高地么?”陆小果有些疑惑,全面防备着,朝里面探去。

  借着苍穹之上的那淡淡余光,陆小果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黑夜以及那四面八方传来的恐怖叫声,但仍旧不敢有半分大意,银月环一分为三,依旧警惕的环绕在她的身旁,发出灼目的银光。远远的看去,使得陆小果就像是一个会行走的星星。

  她从来不敢小看任何种族,所以对于这苍兰高地的所谓土著,也是不敢露出轻视,毕竟这样的老林之中,古兽横出,他们却能安然而生,必定是有着旁人不得而知的生存技能。还有那所谓的锻造之术。

  这锻造之术陆小果初到外域就知道了,锻造师一如当年如日中天的符咒师一样,在这外域哪怕是个品阶低下的锻造师,也可以得到任何家族的敬重。他们可以将手中的普通武器锻造,随着锻造的等级越高,那么武器的威力就会越大,甚至可以同那些灵宝相比。

  只是可惜锻造师却是天生的,就如同这苍兰高地的土著们,他们天生就是锻造师,不过却从来不同外人来往,不然的话只怕早就打破了外域的平衡。

  陆小果想到此,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苍兰这些孩子的死,都是因为有人忌惮他们天生的锻造之术?所以为除根本,从孩子下手?又或许制造出这么大的事,只为逼迫他们离开苍兰?

  她无聊的猜测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走了两三里地,但却一点人影都没发现,不由得好奇,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一千多年前的苍兰,还是现在的苍兰。

  前头忽然豁然开朗,巨大的参天老树间,居然有一片半里多宽的湖泊,银月倒影,两月相对,那山风微微,花草芳香,湖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越发似人间仙境。

  这样的安宁之地,便是长居万年,陆小果觉得也比那外界有趣得多。

  “呼”的一声,忽然间水花四溅,倒月成碎影,银色的水浪之中,一张巨大的血口竟然朝着她扑来。

  迎面都是浓浓的水腥味,陆小果连连退了数步,直至身后触到那巨大的老树,这才接着老树的树杆,一路往上空飞去。

  那怪物脖子极其的长,一路伸着脑袋追陆小果,一个措手不及,就撞在了树杆上。上方的陆小果紧紧抓住剧烈颤动的树枝,忍不住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妖兽,看着也是七八级的修为了,怎会如此愚笨?”

  几乎是那妖兽疼得退回水中的刹那间,无数的箭雨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密密麻麻竟没有半丝缝隙,竟然让她无处可逃。

  陆小果一惊,身旁的银月环自动形成防御,但是让陆小果十分意外的是,这银月环竟然无法抵挡这箭雨之势,甚至有几根箭羽更是闯入了防御层。

  一把接住那奇怪的箭羽,陆小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便是传说中的锻造术?”这些箭羽每一支都堪比灵宝一般,难怪银月环抵挡不住。

  箭雨不歇,长久下去,银月环必定会损坏的,所以陆小果只得撑开天机伞,以天机伞为盾,从箭雨中出来。

  她便不信,到处都布满了弓箭手,而且这古林之中,且不说那古树密集,便是那些灌木同寄生的藤条就让人寸步难行,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追上她。

  但是陆小果错了,何为土著?苍兰人能生活在这片土地,甚至成为食物链端上的老大,绝非是浪得虚名。

  几乎是在她启步逃的时候,那些隐匿的林间树木的苍兰人就一个个现身出来了,一面在这寸步难行的山林间有履平底,一边追来一边箭雨不停。

  陆小果傻眼了,断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她现在是被动状态,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直接伤人,只得不断的逃,不断的躲。

  然这些人却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竟无法甩脱,竟一路她跑了三四里,那天边都是滚滚鱼肚白了,陆小果不禁心急起来,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一来这些人的体力出乎意料的好,而来这古林是他们的王国,在他们的地盘上自己能有什么优势?再者天亮了,自己就不是那么好藏了。

  可就在此刻,陆小果忽然感觉被谁拉了一下,猛地回头竟然见半空中飘忽着一个呈透明状的孩子,那孩子脸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符号,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条虎皮裤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项链。

  “你来。”他朝陆小果开口着,一面指着后面的巨树,朝上望去,陆小果才看到了树杈竟然建了一间书屋。

  小孩转身朝树屋飘去,陆小果好久没见鬼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却发现那些苍兰人似乎一下看不见自己了一般,竟然朝着前面追去。

  巨树很大,每一株几乎都犹如当年桂屋下的那颗桂树一般庞大,陆小果随着这小孩一路往上面的树屋去,越是临近,就越是发现不对劲。

  屋子不算很宽,只有两间罢了,里面除了地上铺着的兽皮,便无他物。

  陆小果正是好奇,那小孩忽然道:“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他不是人,所以陆小果在看到他的时候,几乎可以判定他跟这个任务脱不了关系,可是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什么开始了,弄得陆小果一头雾水。可还没容陆小果问,那小孩竟然一下消失了。

  陆小果顿时傻了眼,这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接此任务的人,有去无回。

  就在此刻,一个沉冷的声音从陆小果身后响起:“走吧。”

  不知怎的,陆小果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心跳顿时快了许多,猛地一回头,却见身后一丈开外站在一个紫袍男子。

  锦缎如云,上秀满了繁复错综的暗纹,长身玉立,墨发在这晨风中缓缓飞扬,只是可惜那脸上,却是戴着一张精巧的银色面具。不过即便如此,还是透着一股强大的威慑,袖袍飞舞间,竟是尊贵华光。

  陆小果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为何在这外域所看到的男子,但凡觉得有些气质的,都喜欢戴着面具?“去哪里?”

  他的身后是一片寄生于古树的紫藤,此刻花开正好,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过丛丛树荫落在上面,衬映着花前的他,犹如一副绝美画卷。

  陆小果一时间看得有些待了,目光灼灼。

  那人目光一沉,“虞城之女,果然名不虚传!”说罢,俊影一闪,便从她身前移过,朝着树下。可却还是忍不住朝那娇小的身影望过去。

  很是奇怪,自从到了苍兰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丢失的半颗心竟然一直在朝自己靠近,他一直在疑惑,到底是何人在他沉睡之时,夺走了他的半颗心?可当摩崖带着这个女人到树屋之后,他就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半颗心。

  他完全可以立即杀了她,抹去她所有的神魂,将这半颗心放回去,可是意外的是,他竟然迟迟没有动手,甚至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在她的灼灼目光下,心有些不受控制的忽然快速跳动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兴奋的想要从心里喷出来一般。

  陆小果有些没懂,不过随即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改良了不少,但这面纱和这头饰,却都是虞城装束,又想起虞城女子性格大胆火辣,一时间便明白过他的意思来,不过却没有追究。

  而是忍不住激动的朝他的背影望过去,错不了的,他们相爱数年,夫妻也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认错?而且自己的这副身躯还是他的半颗心所塑,她能感应。

  当即眼疾手快的一把上前拽住他的长袖,将他绊住,两条纤细的手臂从他手臂下一穿,一把抱住他的窄腰,脸颊紧紧的贴在他宽大的后背:“相公,你怎不认得我了?你不是去了龙伯国么?逐呢,他怎么没同你一起?”

  她一连几个问题,柔软的身子更是紧紧的贴着他,甚至唤他为相公,这让他极为觉得荒唐,当即甩开她的双臂,与其拉开距离,深瞳之上更是染了一层薄怒:“放肆!本王何曾娶过妻室?你莫要在纠缠!”

  陆小果顿时傻眼了,她家相公才不会用这么凶的口气同自己说话,也许自己真的是认错人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但是,陆小果却又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不管如何的想像,但那种感觉是不会一样的。所以她很狗血的想,难道相公初到外域,受了什么大伤失忆了?她站在原地,垂着头认真的想着。

  而那紫袍人见她低眉垂头,似见不得她这般低落一样,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竟然破天荒的将声音放平缓了几分:“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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