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与陆斌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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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武招所传来嘈杂的声音，众人在客栈一楼欢呼喝酒，方逸睡了一下午，他慢吞吞地走出长廊，倚身靠在扶手上。
眼睛往下瞥，看见一群男人在下面喝酒，他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头上睡乱的额发。
他随意一看，看见台中央坐着陆樊，陆樊双手搭在两个家仆之间，似乎喝了不少酒，脸上两坨红晕，嘴巴胡乱说着什么。
方逸默默撑起下巴，看见他拿着酒壶与身边的陆家人干杯，周遭附和巴结的人很多，好几个人武招赛的人也凑到他跟前。
“薛公子。”他们正闹着，从另一头台阶下去的白衣男人从人群里出现，四周的人似乎对他很是恭敬，纷纷开道，直通陆樊。
只见薛蔚来到陆樊面前，“你什么时候也喝酒了，不是不爱喝？”
陆樊软得宛如一摊泥，挂在两个家仆之中，他抬头晕晕乎乎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噢，是你啊，我就是不爱喝酒啊，不爱和你喝。”
薛蔚眉头皱起，“陆当家不在，你就不怕他回来罚你？”
“罚我？他是你大哥还是我大哥；我喝酒怎么了，我又没惹事，对吧！”陆樊身体前倾，将酒错手撒在薛蔚刚换上的衣服上。
薛家人身体一动，薛蔚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不好意思啊，薛公子，我们小少爷喝醉了，胡言乱语，弄脏您的衣裳，陆家自会赔上。”陆樊身边的家仆轻声解释道。
陆樊不满地回头看他，“不赔，我不赔。”
楼上的方逸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掏了掏耳朵，此时，楼梯间上来一个小二，经过方逸时掉了个信纸在他脚下。
听见动静的方逸低下头，看见上面一个描龙画凤的天字。
他疑惑回头，却没看见小二的去向。
天？方逸眼珠子转了转，蹲下身捡起那个信封后，转身进屋。
展开信封，上面写着方思君亲启。方逸的视线停顿了一下，然后看见下面的字。
“远离陆樊，行事务必低调。宫里变动，武招全权交由你。万事随机应变。”
只有这几句话，方逸默念了好几遍，思虑片刻，他将信纸烧毁，再全部冲到花盆里。
宫里有变？方逸第一个想的是裴玉。他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裴玉了，这次武招裴玉也没来。
他记得，上一次见面是在韵茶坊，裴玉说过武招会来看自己，然而现在无声无息数日，方逸自己也明白情况特殊，自己是断断不能过于惹眼，跑去见他。
可是，这封信的到来，让方逸心里隐隐觉得是裴玉出事了。
看来，九爷无暇估计武招这边了，否则也不会说全权交由自己。只是信里还提及了一个人，远离陆樊。
方逸心里当然明白，一来自己也不太喜欢这样的人，二来为了能安稳在武招所度过这段时日，他必须要足够低调而稳定。
陆樊这样的人，一天能轮着出各种各样的事，谣还要别人给他擦屁股。
想清楚后，方逸起身走出长廊，外面喧嚣吵闹，他心里有些烦，满脑子都在想，裴玉在宫里会发生什么。
想着想着，他慢吞吞从二楼下去，想到客栈外面寻个安静的去处。
走着走着，他感觉前面的人群全都主动让开。
方逸抬眼，看见陆樊在人群中央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呆滞，扶着他的家仆脸上也尽是尴尬。
他们以为方逸也是来巴结陆樊的，方逸撇了一下嘴角，往左边的方向钻去，陆樊立刻推开身边的家仆，跌跌撞撞地朝方逸跑去。
薛蔚回头看着陆樊的着急忙慌，又看向方逸不留情的背影，他低声朝身边人道：“查一查这个人。”
“是。”
陆樊追上方逸，耍赖似得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你也下来……嗝……喝酒吗？”
方逸沉默着，脸色冰冷，他直直地往客栈外走。身后的陆樊近乎被他拖着，喝酒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陆当家，小心！”方逸走着，在前脚刚踏出客栈大门，就差点与陆斌撞上。
“是你。”陆斌停住脚，他身边的护卫看见是方逸，才收回已经拔了半截的刀身。
“陆樊？这是在做什么？”陆斌低头，看见自己的弟弟闭着眼睛，两颊泛红，半截身体拖拽着方逸。
在方逸停脚后，像一滩软泥落在地上，还时不时砸吧嘴，看起来醉得不行。
“抱歉，看来是陆樊叨扰你了。”陆斌很快领悟过来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后面的陆家家仆，他们纷纷过来扶起陆樊。
可是挣脱陆樊那双手时，陆樊却不高兴了，睁开眼就骂人：“别管我！我就要粘着他！”
方逸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面前的陆斌。
陆斌笑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冷峻，他俯身握住自己弟弟的下巴，“还没丢够人是吧？送他回屋！”
说着，陆樊的手被陆斌拨开，他看见自己弟弟挥着拳头要揍自己，他冷笑一下，“越发把你宠得没有礼数了！”
“我不要回屋！哥哥……我要和方思君在一起！”
方逸没说什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踏出客栈大门。陆斌余光瞄了一眼，然后对陆家家仆道。
“看好他。”
接着陆斌跟着走出客栈，陆樊被几个人抱起来送回屋里，陆樊嘴里依旧在破口大骂，薛蔚看着陆当家的背影，陷入沉思。
陆斌跟着方逸不到几步路，方逸就停下脚。
“陆当家还有事？”方逸回头，表情很冷，像是不想交谈的样子。
“我想，我的弟弟应该和你提过我的想法。”陆斌倒是从容不迫，他淡淡地解释着，关于那个镖师的想法，陆斌是认真的。
“我的志向不在陆家，陆当家另寻他人吧。”方逸直接拒绝了，陆斌倒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噙着笑意朝他走去。
“我看得出来，你身手不凡，也有着自己的傲然和骨气。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都是最夺目的那个。”
方逸沉默不语。
“无论是陛下还是九爷，想必他们和我的想法应该差不多。你也知道这次武招的目的吧？”
“那又如何？”
“来参加的武招的人，多数是为了谋官职，还有一些你猜是为了什么？”
方逸定定地看着他，“旁人我不知，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来当官的。”
“还有一些人，是为了九爷来的。九爷的势力在明面上摆不出来，而知道的人才明白跟着他，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听见这些话，方逸的态度微微转变，他挑眉看向陆斌，“这话随意出口，看起来并不像陆当家这般谨慎之人能说得出来的。”
“我有意拉拢你，也知你并非小人。倘若你追权谋势，何故不利用陆樊这样的憨傻呆儿，陆家势力不说一手遮天，也算是远近闻名。”
方逸彻底转过身，他看着陆当家的脸，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得更有心思。
“你就不怕咱们道不同，我瞧你不缺一官半职吧，方才说话这语气，多半是来投靠九爷的。”
陆斌笑了笑，“陆家要在皇城开镖局，九爷是最好的靠山，当然，我也知他并非人人都看得上。”
“那你如何肯定，我与你合作，我可是来求官职的，九爷与陛下不合，大约大家都知道吧。”方逸双手环胸，不紧不慢道。
“我无法肯定，但我知道九爷一定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来与不来，左不过是九爷的态度，你不来，自然连陛下的玉堂殿都摸不着门槛。”
陆斌笃定，像方逸这样的人，依九爷行事狠辣的风格来讲，他不可能有机会靠近陛下。
要么死，要么忠于九爷之下。
方逸对此人的态度稍稍改观，看来陆家只有陆樊一个废物，这陆斌在陆家的正事上，确实足够心思缜密。
可陆家有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陆小少爷。
“我很欣赏你，陆当家。可我更建议你把陆家的事，也给你那个弟弟说一说。”
陆斌愣了一下，“陆家门槛踏过太多人，随便一把刀上面都沾着人血，我父亲就希望他无忧无虑，我同样如此。”
“陆家强大，固然也脆弱。这次武招的人各路人马都有，陆家名声这么大，却只有一个人撑起，你觉得，你倒了，危险的仅仅是陆家吗？”
说着，方逸走到面前，“再者，你家陆樊如此，真的能让九爷看上吗？你可听说林武馆？这几日，林武馆的消息应该听不少吧？”
“你是说那个林晖的家？”
方逸点点头，“林武馆在九爷接手之前，不过是个尘埃里的小沙子。林刀头是个废物，但当家的那个儿子林晖有能力管理，九爷自然选择。”
“但是你陆家呢？我记着你三十了吧？这次武招不仅仅是上头的人在挑我们，还有我们之间的人也在相互觊觎，你没有后手，九爷凭什么要踢替你承担风险？”
陆斌从没想过自己死，他一辈子心思缜密，却在自己弟弟身上放了个最大的漏洞。
他疼爱陆樊，表面严厉，实际上，像陆樊这样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在如今真的不多。
方逸看了一眼陆斌，他知道陆家这股势力的强大，但他也明白，陆家漏洞百出，一旦被攻击，那将是毫无反手之力。
他能看见，九爷自然能看见。
如果陆斌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便不能让九爷像接手林武馆一样接手陆家。
皇宫，林武馆，还有方逸不知道的韵茶坊，再加上陆家，如果这些全都交由九爷一个人，那九爷就会陷入一个身不由己的境地。
从裴玉的角度来说，方逸反倒不希望九爷会因为这些，把裴玉忽略了，或者让裴玉陷入一个危险的立场。
更何况，现在来信说皇宫出事，这句话无异于裴玉出事，他要九爷全心去打理裴玉的事，而不是像自己现在一样，去考虑陆家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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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武招所传来嘈杂的声音，众人在客栈一楼欢呼喝酒，方逸睡了一下午，他慢吞吞地走出长廊，倚身靠在扶手上。
眼睛往下瞥，看见一群男人在下面喝酒，他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头上睡乱的额发。
他随意一看，看见台中央坐着陆樊，陆樊双手搭在两个家仆之间，似乎喝了不少酒，脸上两坨红晕，嘴巴胡乱说着什么。
方逸默默撑起下巴，看见他拿着酒壶与身边的陆家人干杯，周遭附和巴结的人很多，好几个人武招赛的人也凑到他跟前。
“薛公子。”他们正闹着，从另一头台阶下去的白衣男人从人群里出现，四周的人似乎对他很是恭敬，纷纷开道，直通陆樊。
只见薛蔚来到陆樊面前，“你什么时候也喝酒了，不是不爱喝？”
陆樊软得宛如一摊泥，挂在两个家仆之中，他抬头晕晕乎乎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噢，是你啊，我就是不爱喝酒啊，不爱和你喝。”
薛蔚眉头皱起，“陆当家不在，你就不怕他回来罚你？”
“罚我？他是你大哥还是我大哥；我喝酒怎么了，我又没惹事，对吧！”陆樊身体前倾，将酒错手撒在薛蔚刚换上的衣服上。
薛家人身体一动，薛蔚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不好意思啊，薛公子，我们小少爷喝醉了，胡言乱语，弄脏您的衣裳，陆家自会赔上。”陆樊身边的家仆轻声解释道。
陆樊不满地回头看他，“不赔，我不赔。”
楼上的方逸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掏了掏耳朵，此时，楼梯间上来一个小二，经过方逸时掉了个信纸在他脚下。
听见动静的方逸低下头，看见上面一个描龙画凤的天字。
他疑惑回头，却没看见小二的去向。
天？方逸眼珠子转了转，蹲下身捡起那个信封后，转身进屋。
展开信封，上面写着方思君亲启。方逸的视线停顿了一下，然后看见下面的字。
“远离陆樊，行事务必低调。宫里变动，武招全权交由你。万事随机应变。”
只有这几句话，方逸默念了好几遍，思虑片刻，他将信纸烧毁，再全部冲到花盆里。
宫里有变？方逸第一个想的是裴玉。他已经很多天没见过裴玉了，这次武招裴玉也没来。
他记得，上一次见面是在韵茶坊，裴玉说过武招会来看自己，然而现在无声无息数日，方逸自己也明白情况特殊，自己是断断不能过于惹眼，跑去见他。
可是，这封信的到来，让方逸心里隐隐觉得是裴玉出事了。
看来，九爷无暇估计武招这边了，否则也不会说全权交由自己。只是信里还提及了一个人，远离陆樊。
方逸心里当然明白，一来自己也不太喜欢这样的人，二来为了能安稳在武招所度过这段时日，他必须要足够低调而稳定。
陆樊这样的人，一天能轮着出各种各样的事，谣还要别人给他擦屁股。
想清楚后，方逸起身走出长廊，外面喧嚣吵闹，他心里有些烦，满脑子都在想，裴玉在宫里会发生什么。
想着想着，他慢吞吞从二楼下去，想到客栈外面寻个安静的去处。
走着走着，他感觉前面的人群全都主动让开。
方逸抬眼，看见陆樊在人群中央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呆滞，扶着他的家仆脸上也尽是尴尬。
他们以为方逸也是来巴结陆樊的，方逸撇了一下嘴角，往左边的方向钻去，陆樊立刻推开身边的家仆，跌跌撞撞地朝方逸跑去。
薛蔚回头看着陆樊的着急忙慌，又看向方逸不留情的背影，他低声朝身边人道：“查一查这个人。”
“是。”
陆樊追上方逸，耍赖似得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你也下来……嗝……喝酒吗？”
方逸沉默着，脸色冰冷，他直直地往客栈外走。身后的陆樊近乎被他拖着，喝酒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陆当家，小心！”方逸走着，在前脚刚踏出客栈大门，就差点与陆斌撞上。
“是你。”陆斌停住脚，他身边的护卫看见是方逸，才收回已经拔了半截的刀身。
“陆樊？这是在做什么？”陆斌低头，看见自己的弟弟闭着眼睛，两颊泛红，半截身体拖拽着方逸。
在方逸停脚后，像一滩软泥落在地上，还时不时砸吧嘴，看起来醉得不行。
“抱歉，看来是陆樊叨扰你了。”陆斌很快领悟过来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后面的陆家家仆，他们纷纷过来扶起陆樊。
可是挣脱陆樊那双手时，陆樊却不高兴了，睁开眼就骂人：“别管我！我就要粘着他！”
方逸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面前的陆斌。
陆斌笑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冷峻，他俯身握住自己弟弟的下巴，“还没丢够人是吧？送他回屋！”
说着，陆樊的手被陆斌拨开，他看见自己弟弟挥着拳头要揍自己，他冷笑一下，“越发把你宠得没有礼数了！”
“我不要回屋！哥哥……我要和方思君在一起！”
方逸没说什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踏出客栈大门。陆斌余光瞄了一眼，然后对陆家家仆道。
“看好他。”
接着陆斌跟着走出客栈，陆樊被几个人抱起来送回屋里，陆樊嘴里依旧在破口大骂，薛蔚看着陆当家的背影，陷入沉思。
陆斌跟着方逸不到几步路，方逸就停下脚。
“陆当家还有事？”方逸回头，表情很冷，像是不想交谈的样子。
“我想，我的弟弟应该和你提过我的想法。”陆斌倒是从容不迫，他淡淡地解释着，关于那个镖师的想法，陆斌是认真的。
“我的志向不在陆家，陆当家另寻他人吧。”方逸直接拒绝了，陆斌倒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噙着笑意朝他走去。
“我看得出来，你身手不凡，也有着自己的傲然和骨气。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都是最夺目的那个。”
方逸沉默不语。
“无论是陛下还是九爷，想必他们和我的想法应该差不多。你也知道这次武招的目的吧？”
“那又如何？”
“来参加的武招的人，多数是为了谋官职，还有一些你猜是为了什么？”
方逸定定地看着他，“旁人我不知，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来当官的。”
“还有一些人，是为了九爷来的。九爷的势力在明面上摆不出来，而知道的人才明白跟着他，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听见这些话，方逸的态度微微转变，他挑眉看向陆斌，“这话随意出口，看起来并不像陆当家这般谨慎之人能说得出来的。”
“我有意拉拢你，也知你并非小人。倘若你追权谋势，何故不利用陆樊这样的憨傻呆儿，陆家势力不说一手遮天，也算是远近闻名。”
方逸彻底转过身，他看着陆当家的脸，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得更有心思。
“你就不怕咱们道不同，我瞧你不缺一官半职吧，方才说话这语气，多半是来投靠九爷的。”
陆斌笑了笑，“陆家要在皇城开镖局，九爷是最好的靠山，当然，我也知他并非人人都看得上。”
“那你如何肯定，我与你合作，我可是来求官职的，九爷与陛下不合，大约大家都知道吧。”方逸双手环胸，不紧不慢道。
“我无法肯定，但我知道九爷一定会看上你这样的人。你来与不来，左不过是九爷的态度，你不来，自然连陛下的玉堂殿都摸不着门槛。”
陆斌笃定，像方逸这样的人，依九爷行事狠辣的风格来讲，他不可能有机会靠近陛下。
要么死，要么忠于九爷之下。
方逸对此人的态度稍稍改观，看来陆家只有陆樊一个废物，这陆斌在陆家的正事上，确实足够心思缜密。
可陆家有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陆小少爷。
“我很欣赏你，陆当家。可我更建议你把陆家的事，也给你那个弟弟说一说。”
陆斌愣了一下，“陆家门槛踏过太多人，随便一把刀上面都沾着人血，我父亲就希望他无忧无虑，我同样如此。”
“陆家强大，固然也脆弱。这次武招的人各路人马都有，陆家名声这么大，却只有一个人撑起，你觉得，你倒了，危险的仅仅是陆家吗？”
说着，方逸走到面前，“再者，你家陆樊如此，真的能让九爷看上吗？你可听说林武馆？这几日，林武馆的消息应该听不少吧？”
“你是说那个林晖的家？”
方逸点点头，“林武馆在九爷接手之前，不过是个尘埃里的小沙子。林刀头是个废物，但当家的那个儿子林晖有能力管理，九爷自然选择。”
“但是你陆家呢？我记着你三十了吧？这次武招不仅仅是上头的人在挑我们，还有我们之间的人也在相互觊觎，你没有后手，九爷凭什么要踢替你承担风险？”
陆斌从没想过自己死，他一辈子心思缜密，却在自己弟弟身上放了个最大的漏洞。
他疼爱陆樊，表面严厉，实际上，像陆樊这样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在如今真的不多。
方逸看了一眼陆斌，他知道陆家这股势力的强大，但他也明白，陆家漏洞百出，一旦被攻击，那将是毫无反手之力。
他能看见，九爷自然能看见。
如果陆斌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便不能让九爷像接手林武馆一样接手陆家。
皇宫，林武馆，还有方逸不知道的韵茶坊，再加上陆家，如果这些全都交由九爷一个人，那九爷就会陷入一个身不由己的境地。
从裴玉的角度来说，方逸反倒不希望九爷会因为这些，把裴玉忽略了，或者让裴玉陷入一个危险的立场。
更何况，现在来信说皇宫出事，这句话无异于裴玉出事，他要九爷全心去打理裴玉的事，而不是像自己现在一样，去考虑陆家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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