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怒从何而来_寒门宠之世子妃会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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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怒从何而来

  可是她此刻能做得了什么?在大家的心中,她的形象现在已经扎根了。至于镇国侯夫人那里,却是动不得她,毕竟她到底是文安侯府的嫡女,而且母亲身后有俞家。而且刚才强扣下那李嬷嬷已经跟吕氏撕破了脸皮,现在事情查出来了她高似水是幕后主使,镇国侯夫人倒不着急让她赔罪了。

  如此,反而得了个大度的名声,至于之前莲衣依辱骂高郁鸢,她也没饶过自己这个青红不分的女儿,硬是让她当众给高郁鸢道歉,这事儿一码归一码的,也算给文安侯府足了脸面。

  只是她此举其实是看在宁王妃的面上,只是吕氏不知罢了。

  镇国侯夫人这里都让女儿道歉了,方才那些跟着辱骂高郁鸢的几位夫人却是闭上了嘴,趁着大家不注意先走了。

  不过高郁鸢一个一个都默默的记下了,改日再报也是一样的,不急在一时。倒是不见俞梓烟,这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没有过来,也没有过问,是不是以为出事的是自己?

  高郁鸢这样一想,心中就特别的想知道,俞梓烟这个亲娘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所以同宁王妃告辞,便去寻俞梓烟。

  这桂花宴没有请男客,夫人们的位置大都在戏台前面,但是高郁鸢觉得以俞梓烟的品味,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的,所以她很明确的就寻到了俞梓烟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处小溪流,像是银带一般绕在一株巨大的桂树下,旁边有个小水车,不断滚动着浇水出一圈圈好看的水花。

  俞梓烟就站在桂树下,好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小水车,像是在想什么。

  桐娘站在她的身后,不断的叹气。

  许久,俞梓烟捋了捋自己被微风卷起的络纱腰带,“桐娘,你觉得她们谁更像我?”

  桐娘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问,沉默了片刻,却是避轻就重,“都是夫人的骨肉,自然都像夫人。”

  似乎早就知道桐娘会这样说,所以她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我一直都觉得,似水是我的心头肉,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竟然没有那么难过,往时她病时,我是真的恨不得把替她疼替她难受。”

  “二姑娘……兴许也是一时糊涂罢了。”桐娘想了想,还是将高似水往好处想。

  俞梓烟徐徐抬眸,可是眼中再没了往日的温和,淡眸中满是恨意,只是她背着桐娘,桐娘没有发现罢了。但她的声音明显的冷了几分:“今儿不回府了,咱们去大哥的别院小住一阵吧。”

  “可是,二姑娘那里?”当真不管了么?此刻二姑娘可是最需要娘亲在身边的时候,还有三姑娘,二姑娘如此算计她,只怕她心也凉了。

  “没有可是,你去同镇国侯夫人的打声招呼,咱们走吧。”俞梓烟轻柔的声音里,有种不容否定的坚决。

  所以桐娘叹了一口气,还是去了。

  高郁鸢远远的站在一株桂树后,心里忍不住想,俞梓烟那么疼爱高似水,此刻心里一定很失望吧。

  可是,高郁鸢还真没有半点罪恶感,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高似水咎由自取。不过这个时候俞梓烟选择不回府,那么高似水只怕真的没了靠山,吕氏那里只怕已经弃了她,那么她接下来回如何?

  还有,文安侯府又会如何?

  高郁鸢的这些好奇很快就得到了解释,高进一听弄巧成拙,在吕氏的屋里当着下人们的面就打了吕氏一个巴掌。

  她认为高似水最后被发现,都是因为高似水年纪轻,没有任何经验,若是换成活了一把年纪的吕氏,兴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这话着实把吕氏气着了,顿时倍感凄凉,老泪纵横,原来在侯爷的眼中,她就是做惯了此事的主儿。

  旁边如今没了李嬷嬷,那些年轻丫头也不敢上前劝导,直至她哭个响彻。

  高流年则是听说此事之后,第一时间赶回来替高似水求情。他坚信自己一向善良且又弱不禁风的妹妹是不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甚至是觉得高郁鸢所为。

  别说高进和高修永都是这样认为,毕竟高郁鸢的厉害之处他们是知道的,因此都怀疑是高郁鸢其中搞怪。但不管如何,如今木已成舟,高似水他们是保不得的,当晚高进就连夜进宫请旨,说自己治家不严,实在不能在继续为朝廷分忧。

  皇宫的墙垣虽然高,但是架不住流言蜚语飞的快啊,皇帝也略有耳闻,自不能准他,只让先修养几日,让人把高似水送进家庙里就是。

  这个结果比高进预想的还要好,或者是他进宫进的快,不然等第二天万俟大人的折子递上去,只怕就是要削爵了。

  羽淳樱那里还没有过来追究,可相府却递来了庚帖,目标很明确,要求取三姑娘。那言语间的意思也很清晰,如若不愿意把三姑娘嫁过去,那么此事定然不会这么完了。

  高郁鸢由始至终都还没有见过这个行男风的相爷,所以晚上拉着沧月趁着着月色翻墙出门。

  她貌似还是第一次夜游皇城,竟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城中竟然也是如此热闹,尤其是到了这花街一条巷,更是星光灿烂,歌舞升平,两侧青楼楚馆中的酒香更是醉人。

  “打听清楚他常光顾哪家吗?”高郁鸢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已领,第一次穿男装,总觉得有些奇怪。

  沧月作小斯打扮,两手拢在交错放着袖口里,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好像是追月楼呢。哎,就在前面,小姐你看。”

  “过去不准在叫小姐,叫公子。”高郁鸢再提醒了一遍,就大步流星的朝追月楼走过去,一手把玩着折扇,光看着气质倒是有些二世祖的模样。

  两人对于自己的乔装那是十分自信,至于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过来,都归结于她们比那些臭男人俊美。

  可当高郁鸢一脚踏进追月楼之时,门口的一个装扮得妩媚的中年男子就拦了过来,虽不说是细声细气,但那声音却是很媚很温柔,“哟哟,这是哪家的小姐,这地儿可不是您能来的,可赶紧回去吧,免得叫人瞧见了,要笑话的。”

  高郁鸢顿时一头黑线,回头同身后的个头矮小的沧月面面相觑,应该看不出来啊。

  那妩媚男子似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手拿着香飘飘的绢子往唇前一掩饰,“哎哟喂,我的个小姐哦,您就算是在乔装得好又如何,您瞧你眉间那细眉平缓有致,一看就是个雏儿。”

  高郁鸢下意识的拿扇子戳了戳自己的眉间,“真的假的?”

  “您别不信,在下早些年学的可是正宗的麻衣一派弟子,若不是清心观那帮牛鼻子狡诈恶毒,小生怎会流落着楚馆之中做起皮肉生意来。”妩媚男子说着说着,竟然扯着绢子擦起眼睛来,别说那眼泪还真跟不要钱似的,刷刷的往下流。

  虽然他已经不小的年级了,可是这哭起来竟然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高郁鸢连忙收回目光,不在看他的眼睛,而是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那我不进去了,同你打听一个事儿,相爷来你们这边,可都是做什么?”

  妩媚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儿,还带着泪珠儿的竟然晓得睫毛颤了起来:“小姐又同人家玩笑,到这地儿来的,难不成你还真相信就说说话听听琴?”一面八卦的倾身朝高郁鸢凑近过来:“莫不是你家的未婚夫婿同你说只是来这边喝茶听曲儿?”

  高郁鸢见他忽然笑得这么欢,又没了方才的半点伤心,顿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很是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说这个时候你们祖师爷是不是在地下看着你呢?只怕是他们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都没算出自己的弟子最后会是这样的命运。”

  果不其然,妩媚男子脸色一遍,当即就伸手推着她出去:“哼,追月楼不欢迎们。”

  鉴于他动作比女人还娇媚,所以高郁鸢已经忽略他是个男人的身体,所以并未阻止,只是盯着他的面向道:“我看你也眉毛细长,此乃不贤则贵之相,印堂开阔,应当手操大权,眼似鲫鱼,必定家肥。可见你身家不少。”

  妩媚男子先是一惊,旋即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般,急促的把高郁鸢往外推:“少胡说八道,本公子一分的余钱都没有,都没有!”

  “不是,你急什么啊。”高郁鸢见他那小气吧啦的模样,更觉得好笑道:“我是以你们麻衣一派的面向之术,你不信我说的话,那就否定你们的祖师爷,你师傅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打死你?”

  妩媚男子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瞪着高郁鸢,“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想进去,你乃此楼的搂主,这点权利应该是有的吧?”高郁鸢挑了挑眉,一副势必要进去的模样。

  妩媚男子思虑片刻,冷哼一声:“不许惹事。”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位相爷脾气古怪得很,但凡伺候他的公子,没有一个十天半月能下床的,我看你是自己人才偷偷告诉你。”

  十天半月?这是什么概念。不过没容高郁鸢高兴的奔上楼去,就被妩媚公子一把拉住袖子:“你想出名啊?那是客人走的,跟我来这边。”

  高郁鸢龇了龇牙,赶紧掉头跟着他朝后面走去,另外还有一条楼梯上楼。妩媚公子知道她的来意,便安排了一间客房给她,“相爷一般过来,都会选隔壁的房间,你这里等着就是,不过千万别热什么祸事,本公子虽然命好,但也经不起狐朋狗友的折腾。”

  “是,是是,您去忙吧。”高郁鸢现在正迫切的想进到隔壁的房间,巴不得他赶紧走。

  妩媚男子虽然不放心,但料想她一个姑娘家,纵然会些面相之术,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待他一走,主仆二人将房门一关便四处好奇打量。

  沧月一脸疑惑的指着床上的手脚链,“小姐,这里确定是客房吗?怎么还有脚链?”

  高郁鸢表示也不解,而且她的心思都不在那里,而是满脸期望的希望今天运气好,那位相爷会来此处寻欢。

  也不知是她心诚感动了上苍,还是真的就是运气好,当她在靠着隔壁那间客房的墙壁上画下了一个阵法,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公子声音:“相爷讨厌,上一次来害的人家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这一次可要温柔一点。”

  屋中的主仆二人皆是一身鸡皮疙瘩。随着那开门声,高郁鸢就兴奋的跑到墙壁前,将阵法启动,然后这面墙竟然像是透明了一般,能看到隔壁房间的一举一动。

  但是高郁鸢才看第一眼就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那位相爷实在是面熟,纵然是化成灰烬高郁鸢也是认得的,他将桂屋里那么多人害死,如今竟然跑到了京城,胆子倒也大。

  不过接下来房中的状况更是叫她震惊。但见那位被司翊带进来的小公子此刻处于**状态,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可是司翊就站在他的旁边,掌心对着那小公子的额头,但见一缕一缕的生命气息不断的从他的身子里脱离,然后涌入司翊的身体中。

  这就是被相爷‘临幸’之后趟个十天半月的真相么?高郁鸢这几个时候也想起来了,司翊当初本就是靠那些人的性命维持年轻,只是这外面不如桂屋,不可在为所欲为,所以他便以这样的方式来吸取生命之气。

  不得不说,他选择到楚馆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且不说这里都是旺盛的年轻男子,而他扮作寻欢人,只要使用些**香便让这些人有了好比神仙快活的感受,而失去些许的生命力让他们休息十天半月,也没人怀疑,只当相爷太威猛了。

  “小姐?”沧月不知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会害人性命,但对人一定会有危害的。

  “你去叫楼主过来。”高郁鸢觉得,还是先让这楼主了解真实情况,不然的话,那些曾经被司翊‘临幸’过的人,只怕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他是不会重视的。至于对付司翊,且不说现在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身份,不好再次动手,单是这种人多的地方根本不合适,所以她想把司翊引出城在说。

  妩媚公子很快就来了,只是一脸的不赖烦,不过进来看见高郁鸢一脸冷肃,不由得愣住:“什么事情?还得把本公子叫来?”

  “你自己看。”高郁鸢将那缺掉的一角补上,墙壁瞬间又变的透明,对面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妩媚公子一脸吃惊,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墙上的阵法可以通明,还是隔壁房间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既是奇门中人,高郁鸢也懒得同他解释,只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收拾残局吧。”

  当即将阵法一收,便带着沧月从后门走了。只留下那满身冷意的妩媚公子。

  两人从花街出来,便觉得身后像是有双眼睛似的,一直盯着她们。沧月好几次想要转头都被高郁鸢拉住。

  高郁鸢想来那妩媚公子此刻是没功夫跟踪自己,若是司翊的话,完全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何况他才吸收了不少旺盛的生命之气,肯定要休息打坐一番,所以肯定不是他。

  心中甚是好奇,一面则往城西而去,这边算是所谓的贫民地儿,这个时候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反而是小巷子里,塞满了乞丐。

  高郁鸢在一处空旷的大街上停下来,身后那人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竟然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沧月一脸大惊:“怎么会是……”羽淳樱,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摇光的事情,这羽淳樱会不会是来找小姐替摇光报仇的?高郁鸢也是见过他的,只是羽淳樱已经将那段记忆忘记了。

  “你要报仇?”高郁鸢见来人是他,防备倒是没那么认真了,羽淳樱一介凡人,纵然是武功出神入化,那也抵不住自己的一个禁锢阵法。所以高郁鸢倒不怕他。

  一身玄色的华丽长袍,在月色之下显得尊贵不凡,他狭长的凤眼有些像是北辰浚,但他的眉宇间却不似北辰浚那样的少年风流,而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间的隐忍,甚至是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单从他给自己的第一感觉来判断,高郁鸢觉得此君非良友,也不知道北辰无忧怎会同这人有交情。

  他没有说话,步伐不缓不急,慢慢的朝高郁鸢走过来,华丽的玄色长袍下,此刻借着月色也能看清楚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满了复杂的纹理。

  同样的,高郁鸢在打量他,他也在看高郁鸢。不得不说,单纯的从男人视角看去,这个高郁鸢的确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极品角色,清纯与妖魅兼并不说,单是那傲人的身段,即便此刻身上的宽衣阔袍也掩饰不了,而那拉得紧紧的衣领反而给人一种禁欲的诱惑。羽淳樱甚至是恶趣味的想,北辰无忧整日面对着如此人间绝色,竟然还能不动如山,到底是定力过足,还是某些方面的问题?

  自从十七岁以后,眉眼张开,身段也明显了。高郁鸢早就习惯了别人以这种目光来探视自己,但这羽淳樱是北辰无忧的朋友,所谓朋友之妻不可欺,他以这样**裸的目光打量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此人间绝色,难怪无忧能对旁人视若无睹。”在高郁鸢的不耐烦中,他终于缓缓开口,这慢吞吞的语调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总而言之很是不讨喜。

  见高郁鸢微微不悦而蹙起的眉头,呵呵一笑:“摇光之事,不必介怀,此乃她咎由自取,我今日跟随你至此,也不过是好奇能让无忧入眼的女人是怎样的出众,如今看来,倒是我眼光及他。”他这话说的倒是坦然,只是接下来他的话实在叫人不得不厌恶。

  只听他挑眉笑着,一记暧昧的眼神飞向冷着脸的高郁鸢:“倘若我能先一步他遇到你,兴许会不顾一切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那个人字充满着暧昧气息,让这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沧月又气又急,心道这羽淳樱不厚道,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当家女主人。只是作为当时人之一的高郁鸢却没有半点恼羞成怒,反而唇角微微抽搐:“我又不瞎。”说罢,竟然大步流星的转身走了。

  既然不是寻仇的,那么还跟他叽叽哇哇说个鬼啊。

  沧月愣了一愣,忽然有些同情的看了羽淳樱一眼,急忙朝自家小姐追过去。

  而此刻羽淳樱面容一片扭曲!竟然嫌他丑?

  主仆二人一路回到文安侯府,已经快到子时了,高郁鸢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劲,只是阵法又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不过顿时高兴的跑上楼去,一推门果然见屋中有人,毫无矜持的就扑入他的怀中,“你怎么来了?”

  “母妃很是担心你,让我来看看。”北辰无忧一手将那纤细的腰勾住,使得两人的身躯更加近距离的贴合在一起。

  高郁鸢却是想起刚才一时高兴,忘记同沧月说了,免得她不知道跑上来,所以连忙挣脱开他的怀抱,跑过去关门,算是提醒沧月不用上楼来。

  忽然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好笑,忍不住笑问道:“咱们俩这样算不算偷情?”

  北辰无忧欣然点头:“恩。”下巴磕在她柔软犹如丝绸般的发上,却颇为哀怨道:“所以,以后我不好在随意过来了。”

  “为什么啊?”都在内城,又离得不远,一下就到了。

  “无名无份,私下相会,一次两次尚且好说,可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般下去,本世子名声只怕难保。”北辰无忧一边唉声叹气,可偏又说的认真,不过那瞳眸里却带着笑,拂去了往上在人前的冷意,温润犹如三月阳春的阳光,静洒在怀中姑娘的身上。

  高郁鸢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一面拿小手捶打着他散发着清新味道的胸膛,“讨厌,要丢名声也是我好不好。”

  “高进答应你的婚事了?”北辰无忧低头往她额间一吻,忽的问道。

  说起这事儿高郁鸢就生气,顿时气鼓鼓道:“还能不应么?他也就这出息,不过却还能将高似水保下来,在晾个一段时间,待这段日子一过,大家忘记了,她便又回来,可怜我最后还是做了这替死鬼。”

  北辰无忧听她这一说,不但不担忧,反而挑眉笑问:“你速来做什么都是速战速决,我可不以为明年这世袭了千年的文安侯府还在。”

  高郁鸢的确是没有拖下去的意思,何况她还挑好了出嫁之日就是明年的大年初一,那时候她会从陆家大门出阁。“那还不是得靠世子爷帮忙。”提到此事,她忽然想起羽淳樱,不由得问道:“羽淳樱是不是当今圣上之子,以后这大唐江山都是他的吧。”宫中现如今能有可能继承皇位的除了四皇子北辰浚之外,就只有大皇子了。但是大皇子民间声望极差,又可从珍宝阁之事上看清楚他的处事能力,连自己都瞧不上,显然圣上是不可能把皇位转给他的。

  至于羽淳樱,今日初见之时,便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上真龙之气,虽然不是太浓,但在看他面向之时,却是明显的九五之相。至于他为何叫羽淳樱,而不在北辰氏的族谱之中,高郁鸢猜想这一定是皇家秘事,何况那个帝王不风流,外面没一两个流落民间的公主皇子,好意思说自己当过皇帝么?

  不过鉴于京中众人对羽淳樱的态度来看,想来他的身份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差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只是他一没有入朝,二不曾结交官员,所以大皇子能放心吧。

  可是大皇子怎么把北辰无忧忘记了呢,北辰无忧手上握着的不止是三军之力,还有六部大员。

  虽然说现在多了个司翊……

  北辰无忧听到高郁鸢的这话,神情顿了一下:“他今日找过你了?”

  原来自从北辰无忧同羽淳樱提及南疆一事之后,他便一直吵着要见高郁鸢一面,倘若高郁鸢真的能配得上北辰无忧,那么自此摇光之事,他不在过问。

  北辰无忧当时只当他是随意说说,毕竟这人嘴里的说出来的话,没有几句能当真的。

  可是没想到,他今日还真见了高郁鸢。可是他似乎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把自己的身份都曝光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羽淳樱知道了高郁鸢此刻的话,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同那样骚包的人一个人来往?”高郁鸢提起羽淳樱之时,还满脸的嫌弃之色。

  北辰无忧没想到羽淳樱给高郁鸢留下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差,“你既已知晓他身份,那也该知道他是我的侄子,我乃皇室血脉,倘若大唐气数已尽,我便不会在插手朝中之事,可大唐运数此刻正旺,很多事情圣上不好插手,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来做,再者定山侯的这个内忧还没有彻底解去,大皇子对地帝位又势在必得,羽淳樱若是直接出面,没有任何人脉和全力的他必定在第一步之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略顿了一下,又道:“羽淳樱虽是民间皇子,这些但不得不否认,他虽然说话不好听且又自恋,但的确是未来的储君最佳人选,何况你不是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真龙之气吗。”

  大唐运数正旺,此话不假。可天有阴晴,月有圆缺,北方煞气之重,只怕来年必定是有一场战争的。高郁鸢知道北辰无忧修炼了异世录,虽然不似自己一样能透过一个人的面向来看到诸事,但想来他定然都有所察觉了。于是便问道:“那来年,你是要去北方么?”

  她问出这话,北辰无忧一定都不意外,颔了颔首,随即竟一脸委屈道:“所以咱们抓紧成亲。”那神采骏发的笑容中,忽让人觉得多了几分邪魅。

  高郁鸢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却听北辰无忧在耳畔低声问道:“丫头,那你看看我以后会有几双儿女?”

  听到这话,高郁鸢白眼一翻,“想什么呢,还儿女成双?”眼下亲都还没成。一面往离间走去,“这衣裳穿着实在闷得很,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裳。”

  外头传来北辰无忧低沉的应声,像是隐忍着什么。

  只是高郁鸢正换着衣裳压根没注意,等她脱得只剩下里衣,踮着脚正在衣柜中翻找合适舒服的衣裳,却觉得自己四周的灯光暗了下去,想是烛芯该剪了。便朝外面的北辰无忧喊道:“帮我剪下灯芯。”

  他们从前是夫妻,虽然没有行周公之礼,但对于彼此都很是熟悉,同床共枕又是那么多时日,所以高郁鸢觉得没什么。可是她却忘记了,北辰无忧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平日里多番隐忍只是想着将最好的时光留在新婚之夜。可是此刻她这样主动挑逗,便是有天大的自制力,在这样的绝色之下,只怕也是要失控。

  北辰无忧从外面进来,尽量不去看她,那声音似不经意,语调依旧温润如玉,“剪子在烛台下面么?”

  “好像是的吧。”高郁鸢终于找了套紫色的裙衫,抱着转过身来往身上比划了一下:“怎么样,好不好看?”

  “恩。”鉴于她期待的目光,北辰无忧抬头看了一眼,口气虽然平静,虽然还那样漫不经心,可是他拿着剪子的手明显的有颤抖的痕迹。

  可是高郁鸢的脑子里也不知装的什么,竟然还一副满意的表情,玉璧一抬,将衣裳往屏风上一搭:“那下次我就穿这件。”说着,竟又转身垫着脚尖继续找,随着她粗鲁的动作,纤细的腰身却是呈现出一种妩媚勾人的弧度,薄薄的里衣下,那光洁犹如凝脂般毫无瑕疵的玉背上,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系着的小结。

  北辰无忧收回目光,决定专心剪灯芯,可是内中翻滚的血脉实在叫他控制不住这颤抖的双手。

  高郁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的,怀中这次抱着的一件浅蓝色的外裳,见着北辰无忧潮红不正常的面色,顿时当心的走过来,踮起脚抬手朝他额间试去:“无忧,你是不是病了?”

  小手所触及的地方,像是一阵酥麻,全身的气血像是在这一刻被点燃,疯狂的在体中翻滚。北辰无忧一把扔去剪刀,长臂一揽,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高郁鸢紧紧的拥入怀中。

  高郁鸢此刻脱得清凉,所以一碰到北辰无忧就感觉到他身上的火热,顿时吓得全身僵住,几乎以为北辰无忧是不是中那个什么毒了。却听北辰无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果,我是个男人,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

  他可谓是百般委屈啊。

  “我……我……”高郁鸢一脸茫然,她没干嘛啊,怎么就不顾及他的感受了?忽然那环抱着她的双臂一收,高郁鸢的脸就越发的贴近了他滚烫的胸膛,耳边尽是他心脏疯狂的跳乱声。

  高郁鸢顿觉脸色一烫,抬起头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别动。”此刻北辰无忧素来淡漠的瞳中,像是被狂风骤雨袭过的湖面,一片波澜,再无静意。

  被他一吓,高郁鸢还真不敢在动,但想到北辰无忧这个样子定然十分难受,反正他们都是夫妻,那做些什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所以张了张那樱色饱满的红唇,“你其实不用这么忍着,我……”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北辰无忧沙哑的声音打断道:“我抱着你,一会儿便好。”

  此话证明,什么一会儿便好的话,那都是假的,高郁鸢保持着那样的动作一直没敢动,站了一个时辰他还是没把自己放开,所以索性难得在管他,直接打着哈欠就睡了。

  这让北辰无忧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高郁鸢第二日醒来,就见沧月蹲在床边打量自己,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里面缩进去:“你一大早的做什么?”

  沧月却是满脸荡漾之色,一双眼睛里满是审视之意:“世子可是今早才离开的,小姐你老实说昨晚……”

  高郁鸢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脚踢开被子,不以为然道:“谁知的你家世子抽什么风。”见沧月那一脸八卦的神色,连忙道:“我可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虽然想发生点什么,可北辰无忧不配合,她又困,所以就先睡了。

  沧月还是不信,但见高郁鸢精神抖擞的自己去离间,便有些失望,又将掀起被子检查,果然什么都没有……顿觉一脸失望,喃喃念道:“这样下去,王妃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高郁鸢打着哈欠出来,明明是粗鲁的坐在妆台前,可给人竟然是一种极美且又优雅的感觉。

  沧月站在一旁感叹,这样的美人当前,世子爷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自己梳妆完,见沧月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着桌前,便挑眉问道:“我的庚帖给送过去了?”

  说起这事儿,沧月顿时就来了兴趣,很是不解道:“夫人一大早回来了,硬生生的叫人把送去相府的庚帖截了回来,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在沧月的记忆之中,俞梓烟一直同高似水是一条心的,所以即便俞梓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很难往好处想。

  高郁鸢听到这话,神情一顿,不禁想起那日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只是此刻依旧觉得无头无脑的。片刻才道:“兴许是她向来掌控管了诸事,所以不喜欢旁人没有问她的意思就擅自做决定吧。”

  “是这样么?”可是沧月怎么觉得好牵强。

  而正是此刻,俞梓烟的院中,高修永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俞梓烟正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神色森然,让站在一旁的高修永不寒而栗。但想起父亲的叮嘱和文安侯府的前途,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夫人,此事咱们没有回头的余地,何况现在澹台相爷要娶的又不是咱们的似水。”

  他倘若不提高似水,兴许俞梓烟气一会儿就好了,可他一提起高似水,俞梓烟心中就一阵郁结。但她速来是个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当即也不过是冷冷一笑:“你莫要忘记了,郁鸢也是你的亲生骨血,与似水无异。”

  “我知道,可是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吗。”高修永吞吞吐吐的,却始终不敢正视俞梓烟的眼睛。

  俞梓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是如何熬过来的,竟然同这样一个窝囊废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光阴,她为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一股恨意疯狂的将她的心所占领,她要文安侯府覆灭,让高家所有的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华美的长袖之下,指甲几乎都要镶进掌心,可她竟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什么时候,文安侯府的前途,是要靠一个女人了?高修永,你不是想让我尊敬你母亲父亲么,那你倒是拿出些本事来,让我看看。”

  高修永顿时觉得面红耳赤,心中此刻对于俞梓烟的恨意不亚于俞梓烟对于文安侯府的。但是俞梓烟说的不错,他的确没有那个本事,此刻除了高郁鸢送过去相府,他们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夫人息怒,相府也是三媒六聘,并未亏待了三丫头,如此也算是给足了咱们文安侯府脸面。”高修永此刻心中百般不解,父亲已经保下了高似水,凭何俞梓烟还这样生气,她的气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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